化,逼得崇林子無法近身。再加上巨人兩隻手撕抓扯牽,更勝虎狼利爪。崇林子手忙腳亂之下已露出破綻,巨人趁隙大掌抓下,崇林子往旁邊急閃躥,卻已閃躲不及,半尺長的青色指甲已堪堪刺到他胸口,唯有閉目待死……
千鈞一髮之際,忽聽那巨人狂叫一聲,身法一滯。一道人影疾速衝來,一把扳住崇林子的左肩,兩人著地疾滾,總算避開巨人這一抓。巨人並不立刻追來,而是低頭手撫小腿,腿上赫然插著半支斷劍,原來是姜惑趕來擲出手中斷劍,及時救了崇林子一命。
姜惑右手按在崇林子左肩上,兩人驀然齊齊一震。姜惑只覺得手心裡微微一痛,一點突兀的燙熱由指及腕、肘、肩、胸急速攀行,至腰際處方才消散,心頭突然湧起一種溫暖相知的感覺,一如好友久別重逢,飲下了一杯燙人肺腑的老酒……
崇林子一時亦是神色茫然。崇林子身為南極仙翁嫡系弟子,精修道法多年,雖有小成,卻總難窺至境。但在這剎那間,似乎已有一種神秘力量把他與姜惑之間緊緊聯絡在一起,忽然就領悟了許多闡教道法中的無上奧義……
那巨人中了姜惑一劍,氣得眼中噴火,口喘粗息,惡狠狠地盯著姜惑仗劍殺來。姜惑無暇細想,有意引開巨人,轉身朝山洞深處跑去。
巨人認準姜惑,窮追不捨。他步伐奇大,幾步便追上姜惑,手中獨息之劍一陣狂掃。這一路地勢平緩,並無遮擋,姜惑勉強閃過幾劍,後心一熱,已被劍氣掃中。
他處險不亂,驀然急停前衝之勢,反而倒撞入巨人懷中,右手五指蜷曲如鑿,往巨人銅鈴般的眼睛搗去。那巨人正疾追而至,不料姜惑如此狠勇,竟被他欺入中宮,一招刺中左眼,疼得大叫一聲,一手捂眼一手揪住姜惑發力彈出,獨息之劍再度揚起,朝準姜惑猛劈下去……
原來獨息之劍上所嵌桂魄之玉雖有寒芒護體,但效力只及五尺,那巨人身高二丈,眼眉與腿腳正是防禦不及之處,所以才被姜惑冒險擊中。
姜惑一招得手,亦被巨人重重甩開,撞得全身欲散,眼見巨人手捂傷眼再度追來,慌不擇路,往前方一間石室衝去。
一入石室,姜惑暗暗叫苦,這石室中四面封閉,竟無去路,連可供容身的縫隙也找不到。他還不及反身出室,眼前紅光大盛,巨人的獨息之劍已遙遙劈來,只好拼盡全力橫身一滾,勉強避開這奪命一擊。
這一劍怒極而發,石室一角亦被獨息之劍劈得粉碎,震得碎石亂飛,山洞搖晃。巨人左眼血水汩汩而下,受傷極重,疼得神志昏亂,加上室中煙塵迷亂,瞧不清楚姜惑方位,只是發狂般一劍劍劈來。
轟然一聲炸響,整間石室垮了下來,將姜惑埋在其中。幸好幾塊大石相互堆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置身其中的姜惑才不志於當場斃命。然而剛才他被獨息之劍接連掃中,雖不被火毒所傷,卻經受不起那凌厲劍氣,此刻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劫緣情緣
“惑兒,惑兒……”
在昏迷中,姜惑的耳中傳來一聲聲陌生又熟悉的呼喚。姜惑驀然睜開眼,只見亂石中一個黑衣人若隱若現。心中靈犀忽現,淚水如泉般湧出:“父親,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一時竟不知自己是否已死了,在地府中與父親相遇。
在這漆黑如墨的空間中,祁蒙的身體在數塊大石的夾縫中彎曲著,彷彿只是一個薄薄的影子。
祁蒙柔聲道:“惑兒,我很想念你……”姜惑第一次聽到父親祁蒙的聲音,記憶的閘門就此開啟,無數與父親相處的片段浮現腦海,激盪心懷,一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祁蒙緩緩伸出手來,似乎想輕撫姜惑的頭髮,卻終於猶豫著止在半空中。姜惑探出手去,迎向父親的手掌。然而他的手依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祁蒙的手,僅僅握住一片虛空。祁蒙這一次的出現雖然可以出言發聲,卻仍舊是沒有形體的幻影。父子相距雖近,卻如咫尺天涯,相比這些日子以來的苦苦想念,此刻的情形更令人備受煎熬。
姜惑想到這地底深處不見光線,祁蒙應該不用避諱光線,急切地道:“父親,孩兒可以看看你嗎?”儘管,父親的模樣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記憶中。
祁蒙苦笑一聲,輕輕取下頭罩,露出面容。但在他的臉上,除了雙眼與口鼻的位置上有幾個大洞外,竟然是一片令人驚異的空白,莫說無從辨識原貌,簡直就是一個沒有臉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姜惑大叫道,淚水漣漣而落。
祁蒙嘆道:“獻祭於‘十血祭’中的十名勇士皆有畫像,才能附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