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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娘子清睡。第一次值夜,做不好娘子以後不要自己了怎麼辦?一肚子思量卻抵不過實在勞累,不多時便睡著了。

在睡中仍然擰著眉頭?

寶襲看著不覺心中又有些悽楚,可反而想之,又覺得昨日今日委屈竟那般不值一提。心頭通透,便覺屋中有些沉悶。悄悄趿鞋披了一件袍衣,便從屋中走了出來。院中諸房早沒了燈影,她們不同寶襲這個坐吃等喝的,一天勞作,沾枕就睡。

一陣小小輕風吹來,帶來了秋夜的涼氣。寶襲不由打了個哆嗦,唇邊卻漸自翹了起來。她喜歡這樣冷風,總能讓人清醒。

今夜十五,月輪高掛照了滿院的清暉。這院子原本便建得風致,今日月色又好,照得重影相疊,頗有情趣。寶襲有興,便漸在院中走動賞看起來。正堂東北處是院門,西手是一處荷塘,秋已深,多是殘景,只剩一二株支撐。不過塘裡魚兒倒還歡實。東間是僕婦房,寶襲不想驚了那些人,也不想壞了今夜心境,便溜著塘邊往後行去。

那後似是一片竹林,似乎林中有石凳石桌,寶襲從窗裡看過,卻並不曾實地考察。今天轉過來倒是瞧仔細了,林子外是花圃,鞦韆架,竹林種的並不密,從外到裡皆可看得通透,稍外些果真有石桌石凳,可那曲徑似乎還一直通幽。寶襲好奇,想想是在自家院子便沒什麼了,順著幽路一直往下走。盡頭處似是一牆?有些奇怪,才要繼續往前走,一陣味道隨風過來……

“呵呵!”寶襲笑得捂住了嘴,怎麼是個這地界?也是,上下通暢之物,原該有地方的。今夜‘探險’居然真有所得?心中好笑,往日憂鬱被這一神來之筆搞得連抹影子也不見了。笑之甩手欲回,卻不想一回身就撞上了一抹人牆。一片黑雲壓來,嚇得大驚幾乎失色,剛要張口便已然被手掩住。

“噓,勿叫。是吾!”

尉遲洪道?

此林雖疏,竹葉卻甚茂密,月光自外灑入只是微薄。星星點點落在懷中嬌蛾頰上,一張臉兒實是清麗難言。尉遲笑著伸指戳戳溫二孃額頭臉頰,語氣誘哄:“汝若不叫,吾就放開。二孃,這樣可好?”柔言慢慢不說,話裡透著一股蜜汁樣的甜意。

寶襲不自覺的頰上有些熱,依樣點頭。可點完之後,滿臉的哭笑不得。尉遲鬆開後,寶襲忙退了幾步。左右看看前後看看,院中四處無有一人,只有這位天外飛仙?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抬頭看眼前玄裳少郎。林中陰暗,看不大清表情,只在錯光明暗間看到晶亮的眼眸和微挑的唇角。

想張嘴,可真的很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情況太詭異了。

為難際,那人竟悄聲開口了:“二孃勿驚,洪道並無惡意。只是突然心念所起,想來看看二孃。”

從佈政坊跑到安邑坊?還是在坊門動不動就要關的大唐朝麼?

寶襲眼色朝天,某人的這個藉口真不怎麼樣。

對面陰影處洪道覺得溫二孃反應實在有趣,剛才見其指間若動,似是想點自己剛才那般戳上一戳,看看是不是真人。還咬了自己手指,是在懷疑她在做夢麼?抬頭看向竹葉外天空懸月,已上中宵,二更時分了。

“溫家倒是皆早睡。”

“嗯!早睡早起身體好。”很神奇的,寶襲居然接了這麼一句。說完不只尉遲,連寶襲自己都想抽抽了。汗顏低下頭去,一副乖乖不禁模樣。

尉遲又想笑了,可思及心事,復又冷落下來。看著身前三步少女,思量恍忽:“二孃應知吾私名叫甚?”

怎麼扯到那個事上去了?寶襲十分糊塗,這位仁兄不似程家那隻呆頭鵝,一向知曉分寸,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尉遲郎君,有事煩擾?”若無刺激,實不至於瘋到這種地步。

尉遲笑了,負手再望夜空:“吾私名喚作吞月兒。”

寶襲嚥了咽,有些尷尬。

尉遲倒也不奢望溫二孃能有所回答,原本今夜來此的用意也並非是這個。抬腳上前一步,寶襲身上發涼,往後退了一步。尉遲眼前一亮,幾乎雙眉皆挑了起來,快快進了兩步。寶襲自然也趕緊退之,如此反覆捉弄,直到快出林了,寶襲才算是停下。然後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半夜夢遊的間歇性神經患者……她瞪他,他居然也瞪她?

然後一時半刻後,寶襲眼痠了,十分無力:“汝到底要如何?”

不知所謂、不明所以,卻沒有料到面前少郎在聽得這話後,往後退了兩步。寶襲訝之,仔細相看,卻發現面前少年面目愈來愈模糊,一步步後退遠去。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了全身,才要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