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而出,不愧是咱們局的頭號殺手。”緝毒隊長的讚歎像諷刺。
陳士風充耳不聞,默默地鑽進一輛車,獨自離開。
為什麼要打頭?可以打手,打腳,打任何部位,為什麼要打頭?一路上,腦子裡有許許多多為什麼。來到分局停車場,他沒有下車,給唐建紅打了一個電話,調頭駛向藝術學院。
“出什麼事啦?害得我到處找人調課。”唐建紅已經回到家,看見陳士風身上的血跡又驚叫道:“呀!是血?你受傷了,怎麼不去醫院?”
陳士風懶得解釋,一件件解下身上的衣服,連內褲也脫了,有氣無力地躺地板上。
“是誰的血?起來,地下好涼,叫我回來看你賴皮呀?洗澡去!”
“是啊,叫你回來幹什麼啦?哦,叫你回來幫我洗澡,我累極了。”
夫妻倆坐在浴缸裡,陳士風才說:“我剛殺了一個人。”
站在“龍達”大廈二十八樓視窗往下望,雖然不能一覽眾樓小,家龍還是感覺太高了。看不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也看不見他。還不如當年批鬥會的主席臺,不管是坐著發言的革委會領導,還是站著等死的反革命,都離觀眾很近。自己算什麼?處在這麼高的位置,全憑老師一手托起,比不上一個義憤填膺跳上臺的群眾。像二炮,或者像東東,他們能幹自己想幹的事,毫無顧忌,自由自在。
“好訊息。”肖秘書興匆匆走進辦公室,“第一筆款順利到達香港,柳姑看來被你征服了。”
家龍頭也不回,望向附近一棟更高的樓,不動聲色地說:“我征服不了她,她也在留後路。轉了多少?”
“大概幾千萬吧!要轉完,少說一年半截。”肖秘書也站到窗邊。
家龍望他說:“你想一點不漏吃完?”
“這個…,嘿嘿。”肖秘書突然想起什麼,放低聲音。“是不是二炮已經……。”
“東東比我想象的能幹,或者說走運,”家龍在辦公室內走了一圈,“大光這個笨蛋給他介紹的人太利害,居然能無聲無息讓兩個人消失,二炮、阿丘不是容易對付的呀?本想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誰知……唉,太出乎預料了!”
肖秘書臉色大變:“這麼說讓東東擺平了。唉,確實也是,兩個持單行證失蹤的人,就算找到屍體,誰也不會想到是他們。失算了,失算了!反而幫了東東的大忙。”
“你想改弦更張,現在來得急。”家龍冷冷地望肖秘書。
肖秘書有氣無力地走到沙發坐下,說:“我想改弦更張也不行了!東東誰也不信,不單你我,包括他老子。跟著他,就算保住小命,早晚也得進養老院。現在他騰出手,最怕他花言巧語,柳姑抖出我們的事來,那就糟了!”
“你說的沒錯,我們馬上要靠邊站。”家龍坐回辦公桌後,取出一支雪茄。“剛才他打來電話,給我們委派了一位總經理,人等下會就到。哼哼,做事比他老子還要雷厲風行,從不提前打招呼,讓人防不勝防。”
“這麼快?太不給面子了,咱們找老爺子說一聲。”肖秘書沙發上跳起。
家龍點燃雪茄道:“有個屁用,老爺子現在在國外,這個攤子他交給兒子打理嘍!改朝換代了。哈哈!老肖,咱們趁早建個養老院吧!”
“那、那就這麼服輸啦?這、這可不像你。”肖秘書望家龍。
家龍吐出一口濃煙:“你還想怎麼樣?二炮在,是我們手中的牌,現在我們只剩內褲。哈哈!知道嗎?其實,我們已經成功,柳姑移出這筆,夠我們過一輩子了,別太貪,老肖。現在有人來代替我,求之不得,我正想找理由脫身呢!這下名正言順。”
“萬一來接替的人查起香港公司的賬目,豈不更糟?”肖秘書還是一臉慌張。
“香港公司已賣掉。”家龍得意地往後靠,“賣給我自己。哈哈,放心吧。你現在開始辦出去的手續,東東再能幹也是兔子尾巴,咱們走越早越好。哈!說曹操,曹操就到,笑臉相迎吧。”錄影監視器裡,洪衛東和一個人從電梯走出。
“不用叫柳姑過來吧?”肖秘書走到門邊準備開門。
“集團公司的總經理,關柳姑什麼事?東東沒這麼傻。”家龍舉起一張報紙。
洪衛東敲了門才進來:“肖叔好,你是越活越年輕,咱們一起在街上走,別人肯定以為我是大哥。啊,龍哥,給你推薦的人來了。高勇,他現在還是一家房產公司的老總,我曉之以義,動之以情,幫你挖了過來。”
“你好,你好!白家龍。”家龍從辦公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