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對付筋疲力盡跋涉而來的新羅援軍,大漢軍卒有以逸待勞的優勢。
“嗖嗖嗖”,第一波箭雨不過六百多支,可箭箭傷人性命。
即便有木盾、衣盔做抵擋,可城下的新羅軍馬還是傷亡慘重。
攻城的先鋒營,整整死傷了一千多人,這數目幾乎是先鋒營人馬的一半了。
還沒有渡過護城河呢,己方的人馬就有了如此慘重的傷亡,真要是開始了慘烈的攻城,那傷亡數目又得攀升到何種地步?
這時候,高涼對自己的“愚忠”,第一次有了猶疑。
巨大的傷亡代價迫使高涼作出了決斷,在想出破敵之策之前,他只好把試探攻城的先鋒營撤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連新羅王都被擒住了,高涼手中雖有人馬,可一無輜重補給,二無攻城器械,長此以往,高涼麾下的三萬大軍又要靠什麼生存下去?
奉詔來援之前,高涼從未想過他的任務是攻打王城。
換句話說,誰也沒想到,看上去堅不可摧的新羅王城竟然隕落的那麼快,快到讓人來不及作出應對的措施。
據說,當日裡漢人是用了水攻的主意,可試圖故技重施的高涼在命令軍卒蓄水築壩的時候,遭到了四周鄉民們的強烈阻攔。
破損的家園才搭建了個框架,被沖毀的農田短時間內是無法修復的,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想經受第二次洪澇之害。
聽到鄉民們的訴說,原本就有些下不去手的兵丁頓時齊齊罷工,他們也有家人子弟,甚至還有親族住在王城之內,這時候蓄水攻城,不就是在蓄意謀殺嗎?
有的招數只能使用一次,一旦曝光之後,層層的壓力註定會壓抑的你無法得逞第二次。
當夜,高涼徹夜難眠,城內,燈火通明。
夜戰?
且不說己方人馬能夠儲存幾成的戰力,單看城頭影影綽綽的火光,就知道漢人的防守定然不容小覷。
難道說,就這麼與漢人耗下去?
不成,如今敵我態勢逆轉,有城池依靠的漢軍挨的起,可遠道而來的高涼卻挨不住。
軍中的口糧只夠兩日之用了,沿途間,高涼已經搜刮了不少村落,可全民皆兵的情況下,拋棄生產的鄉間百姓,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會有剩餘的餘糧留存?
恨只恨著王城丟的太快,快到眾人來不及作出及時的應對措施。
現在好了,王城淪陷,大王被軟禁起來,假王元皓在城內發號施令,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新羅王城,成功擊退了敵軍的第一波襲擊,青州軍將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喜悅之情,在他們想來,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而是元皓營中的兵馬歡呼不已。
佔據王城之後,原本隸屬新羅王的兩萬多人馬經過一番遴選,足足有一萬多人加入到了元皓的陣營,也就是說,如今,假王元皓麾下的兵馬已經暴增至三萬三千多人,這個數字是漢軍的三倍。
實力的增強,讓假王元皓在甘寧的面前變得底氣十足,而且得知新羅境內並無大漢的援軍之後,新羅的一眾叛將在望向漢軍的眼神中總是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尾大不掉,也可以說是養虎為患,甘寧覺得步騖有些大意了,若非步騖過於放縱,假王元皓的人馬如何能夠支撐到今天?
原本數目相當的時候,漢軍將士對新羅的叛軍有絕對的壓制權,可現在,擁有三萬多人馬的元皓已經對甘寧的水軍形成了巨大的威脅。
若是元皓起了歹心,甘寧的萬餘人馬極有可能吃上一個大虧。
當城外的敵軍逐漸退去的時候,甘寧便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子山,元皓此人不足為信,雖說我們有他的父母在手,算是掐住了他的七寸,可難保此獠不會鋌而走險,作出有損於我大漢官軍的事情出來”。
步騖皺起眉頭,嘴裡道:“都尉意欲何為?”
“必要時殺一儆百,讓這些混賬知道,誰才是新羅的主人”
步騖眼前一亮,這才是他要的結果。
當時扶持元皓做假王的時候,為了防止他反噬,步騖使人將元皓的親身父母待到身邊,名曰照顧,其實是為了震懾元皓,讓他不敢生出二心出來。
原本新羅王在位的時候,元皓這個假王手中沒有什麼實權,那時候自然享受不到什麼富貴榮華的生活。
可自打進入新羅王城,堂而皇之地坐上新羅的王位之後,美女在懷、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