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國的兩個男人傷過心,而這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炎國的國君。”熱娜緩緩道,“就憑這一點,北冥夫人就不會為炎軍謀事。”
“那她很有可能置身事外,雙方都不干涉。”
“的確如此,不過……”熱娜眯起眼前,思緒回到了天裕關一戰前的一件事。
“天裕關出兵之前,炎軍的偵察兵探查到了我軍與赫巴軍會師的動向,想回去將此事彙報給了炎軍主將。其他的幾個當初都已被我抓獲,卻跑了一個。跑掉的那個,後來據我軍的偵察兵所報,在彙報此事時突然被一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所射中,亡命箭下。而那支箭……正是一支弧箭!”
“你是說……刺殺那名偵察兵的人,不是你派過去的?”巴圖爾心下逐漸有了些眉目。
“我從來未曾插手此事。”熱娜道,“可汗也沒有派過人,所以,當時射殺那名偵察兵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且,他一定是與北冥夫人有關係的人。”
除了北冥夫人以外,從來未曾聽說任何人有能力令箭鋒偏轉。那麼這個在暗中幫助他們的人,究竟是誰?
“依你所見,既然那個人沒有與我們為敵,相反,他反而在幫我們對付炎軍,那這麼說來,北冥夫人會幫助我們的機率其實很大?”
“正是!”熱娜目光堅定,“所以下一步我們只要派人到天山找到北冥夫人的冰棺,再想辦法將她復甦,不管她是否答應,對於我們而言就是機會。”
“不僅是機會,而是很好的機會!”巴圖爾的聲音有些激動,“若北冥夫人當真願以其弧箭相助,定能助我鄂戎在戰場上攻無不克!”
☆、第七章 極夜星辰
天山,炎軍大營。
時下天氣轉暖,全軍統一換裝,褪去了厚重的冬裝,整個軍隊似乎都輕盈靈活了起來。
元霜一眼望見不遠處督促士兵操課的蕭子墨,不知是不是減衣的緣故,他整個人看起來身形消瘦了許多。自開戰的這一年以來,他怕是從未睡過一個安穩的覺罷。
這樣下去,如何能不消瘦?
只是那眼神,依舊是敏銳的,冷靜的,深邃如海。
這一邊,聚精會神的蕭子墨並沒有注意到元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是繼續盯著練兵的將士們。換裝之後計程車兵動作明顯更加靈活,所以冬季打仗對炎軍很不利,無法發揮其應有的優勢。現在終於熬過了漫長的隆冬,接下來的季節變換似乎都是倏忽瞬間的事。
算起來,日子過得倒是也快……
元霜一直在不遠處默默盯著他,也沒有上前說話。有時他真的很想將這個人的腦袋開啟,看一看他是不是滿腦子裡只有打仗,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被擠壓得毫無空間。
可他知道不是。蕭子墨心思縝密,怎會輕易讓別人探測到他心中所想。
他不願說,便也罷了。
元霜徑自回了營帳,也沒有多問。
深夜時候,元霜夜觀天象,卻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當然,他知道是蕭子墨,因為他對他走路的聲音很熟悉。
蕭子墨在他身邊坐下,修長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深夜獨自一人?來,今晚本將軍陪你一起看星星……”
元霜卻沒有拒絕,而是任由他將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響,他突然轉過頭問道:“子墨,你在想雪蓮麼?”
接著,他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手臂明顯僵了一下,而後是他的低聲回應:“嗯。”
在元霜面前,蕭子墨從來不會藏著掖著。
“子墨……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也不知道。”蕭子墨垂下了手臂,“可能是在蕭府的那一次,她對我說她想回天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種失落很不捨,才知道原來我其實從來都不想放手。”
他初上天山見到雪蓮時,他對她別無他想,僅僅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美,很純,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她不諳世事,不太懂得隱藏情緒,所以對他的愛意表現得很明顯,讓他很難不注意到她。
在軍營的時候,因為寒瞳的愛已幾乎為她付出生命,他覺得自己不能愛她。
在蕭府的時候,因為深知自己註定屬於戰場,擔心給不了她美滿的幸福,他覺得自己不能愛她。
如今她的身世被揭開,她是鄂戎老可汗的私生女,她的身份,他更不能愛。
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將註定此生只能遠遠地遙望。
“其實白天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