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手指順著女孩兒面部柔美的弧線遊移著,劃過圓潤的下巴,他心念微動,不自覺的將手指往上挪了挪。緩緩攀上了那如花朵般嬌豔的櫻唇——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暖羅刻意揚高的聲音,“二爺,醒酒湯來了!”
聲音很大,足以吵醒一個剛剛與周公接上頭的新嫁娘。
謝向晚的眼皮動了動,眼睫毛仿若蝶翼般輕顫。
她、要醒了?!
陸離嚇了一跳,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暖羅走了進來,恭敬的對陸離道:“二爺,這是二奶奶特意吩咐小的給您煮的醒酒湯。”
想要輕薄佳人,卻被人當場抓住。陸離不免有些尷尬,他聽了暖羅的話,覺得是個臺階。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接過那大碗,也不管冷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二爺回來了?”
謝向晚已經醒了過來,緩緩坐起身,略帶乾啞的問道。
這時,青羅也跟了上來,提醒道:“好叫二爺、二奶奶知道,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二爺,您要不要先去洗漱一番?”
陸離心不在焉的將醒酒湯喝完。雙眼骨碌亂轉,並不敢與謝向晚的目光接觸(沒經驗的孩紙傷不起啊)。
青羅的話。無疑又給了他一個臺階,他連聲道:“對對,我、我要去洗漱。那、那什麼,娘子,你今天累得狠了,不如再睡一會兒!”
說完這句話,陸離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還沒有洞房呢,睡什麼睡?!
“好,多謝二爺關心!”
謝向晚笑著點點頭,輕聲回道。
“嗯。”陸離從嗓子眼兒裡發出一聲輕哼,將手裡的空碗丟給暖羅,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奔向了淨房。
望著陸離火燒屁股似的模樣,謝向晚覺得有些好笑,心中對他的一些牴觸也奇異的消失了。猶記得阿安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他家陸大哥是個‘好男人’,這些年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慢說是外頭的野女人了,就是丫鬟通房都沒有半個。
而她的暗線發回的訊息也表明,風流名滿天下的陸探花,其實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童子’。
“呵呵,這陸離,倒也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呢。”
年逾二十卻還保持‘童子身’的貴胄少爺,在古代,絕對稱得上‘極品’了吧。
忽然間,謝向晚對這段婚姻生出了些興趣,對陸離也多了幾分好感。
陸離待在淨房,足足洗了兩刻鐘,又用薄荷水漱了好幾遍口,張著嘴哈了又哈,確定沒有刺鼻的酒味兒,這才換上雪白的綾緞中衣,頂著一頭半乾不溼的頭髮來到臥房。
走進拔步床之前,陸離還有些尷尬,不知道見了娘子該怎麼說。
特別是娘子若是問他方才是不是在輕薄他,他又該怎麼回答。
但走進床榻,陸離卻發現,他的好娘子、今天的新嫁娘,謝氏陸二奶奶,竟然真的睡、過、去、了!
陸離萬分苦逼,他剛才只是順口胡說的好不好?娘子為毛這麼配合?!
床外的喜燭搖曳,床上的佳人睡意正酣,陸離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忍心叫醒謝向晚,無聲的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坐到了床沿,正欲躺下睡覺。
“二爺,您的頭髮還溼著呢。”
謝向晚忽然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陸離健壯的背身,以及還滴著水的頭髮。她緩緩坐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方乾淨的棉布巾子,往前挪了挪身子,親自幫他擰著溼發。
“有勞娘子了,”
陸離聞到一股獨特的清香撲鼻而來,另外還有一抹溫熱的氣息從耳後薰染開來,薰染得他耳朵都有些發紅,喉結再次不由自主的滾動著。
這些年,不管是自己有心安排。還是旁人刻意設計,陸離的身邊從未少過女人,可是他從來沒有對那個女人生出旖旎的念頭。更稱不上喜愛。
幼時的經歷,家人的冷漠。讓陸離變得格外敏感、戒備,平日裡連交朋友都小心翼翼,唯恐付出了感情得到不到回報,更不用說男女之情了。
陸離會喜歡上謝向晚,並渴望娶她回家做妻子,亦是源自於多年前的相識、以及長時間的接觸。
他永遠都不會忘了那個動輒對他冷嘲熱諷,實則卻對他啟發、幫助良多的小女孩兒。
更不會忘了那個明明只有六七歲,卻對弟弟、家人無微不至關懷的漂亮女娃兒。
“……阿晚。我、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