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開出高價聘請寫字好的讀書人幫忙抄書,只是謝家是鹽商出身,雖然出了個謝翰林,但還是有些讀書人不太喜歡給謝家做事,又覺得抄書賺錢有辱斯文,去應聘的人並不多。”
陳大夫一邊說著,一邊覷著謝則的反應,見他聽到‘鹽商’二字時並沒有露出鄙夷的神情,這才繼續說道:“謝翰林見此情況,便改了報酬的方式,並不只一味的給銀子,而是提出了‘以書換物’的說法。言明,只要肯幫謝氏藏書閣抄書,可根據抄書的數額兌換相應的物品,其中有珍貴的古籍、珍本,有西洋的舶來品,還有許多珍貴的藥材……”
聽到這裡,謝則已經雙眼放光,他抱起雙拳,衝著陳大夫深深一揖,“小子多謝陳大夫!”自己整日裡忙著照看母親、與族人周旋,並沒有精力顧及其他,是以連這樣重要的新聞都不曾聽到。
陳大夫此言,無異於給他指明瞭救母的道路啊,乃是大大的恩情,謝則現在還無力報答,只能默默的記在心中。
“哎哎,你這孩子,還這般客氣,咱們又不是外人,當年我和你祖父還在一個學堂裡念過書呢……”
陳大夫趕忙扶起少年的胳膊,滿臉慈愛的說道。
謝則那袖子抹了把臉,道:“不管怎麼說,陳大夫您對我們家的恩情,小子銘記於心,他日有用得上小子的地方,陳大夫千萬別客氣。”
人情歸人情,但自從父親亡故後,謝則看慣了人情冷暖,連同族之人能都貪心算計,更不用說外姓之人了。
陳大夫顧念往日的情分,又是免費看診,又是贈送藥物,如今又設身處地的幫他籌劃,在謝則心中,陳大夫不啻於大恩人。
“唉,你個倔小子,跟你祖父一樣,死倔!”且聰明、還爭氣。陳大夫含笑看著謝則,伸手拍了拍小少年還顯單薄的肩膀。他這般照拂謝家母子,固然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但未嘗沒有提前投資的意思。
謝則這孩子,太聰明瞭,而且性子堅韌,能忍,也能狠得下心來,小小年紀就懂得自己要什麼,絕對是混官場的好材料。即便不能入仕,這樣的性子在日常生活中也吃不了虧。
陳大夫自認還有幾分眼光,覺得謝則早晚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現在他不過是順手做些好事,日後定能得到豐厚的回報。
陳大夫捋著鬍鬚,笑眯眯的離開了謝家。
而謝則,將母親託付給左右鄰居後,便收拾了幾樣簡單的行李,匆匆趕往謝家別業。
中午的時候,謝則氣喘吁吁的抵達了謝家別業。別業前的土路上,運木材、青石板等建材的馬車來來往往。身著粗麻布衣的匠人們進進出出,車來人往很是繁忙的樣子。
謝則站在工地上看了一會,穿梭的人群中,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個身著湖藍色棉袍的年輕男子身上。
他三兩步走到近前,拱手行禮:“這位先生請留步,小子謝則,討饒先生片刻。”
藍袍男子愣了下,手指反過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先生?哈哈,小公子。我可不是什麼先生。我只是謝家的管事。倒是小公子。您可是有什麼吩咐?”
謝則舒了口氣,這謝家,果然不同於普通鹽商,看這管事的行事做派。就能推測其主人的品性啊。笑了笑。謝則道:“小子聽聞府上請人抄寫書籍。小子不才,自幼跟著父親讀了幾年書,寫得字倒也能看。只是不知——”
藍袍男子一聽,忙笑著躬身施禮,“哎呀,我造次了,小公子竟是個讀書人呢。您說的沒錯,我家少爺正尋人抄書,小公子請跟我來!”
藍袍男子很熱情的將謝則領進了謝家別業的中庭,找到一個喚謝猛的管事,將謝則的來意說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謝猛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是中庭的小管事,近日專門負責在中庭抄書的讀書人。見到謝則,先是一愣,前來抄書的人雖然不多,可也有十幾個人,但年紀都在四十開外,大多是科舉不第、生活困窘,無奈之下才來抄書的中年人。
可面前這少年,呃,他有十三歲嗎,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呀。
不想,謝猛眼中的孩子,卻異常有主見,口齒清晰的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來意和要求,並且再三詢問:“府上果然有百年人參、極品血燕這樣的珍貴藥材?而且可以換給抄書人做報酬?”
謝猛又愣了下,不過很快回過神兒來,笑著點頭:“沒錯,只要小公子能達到我們少爺的要求,別說是百年人參,就是千年人參咱們府上也有。”這話說得相當土豪,想想也是,謝家豪富近百年,旁的沒有,好東西、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