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乙便是玉飛之子,而今在馬行街開了家肉鋪,販賣生肉。”
官家?
自趙匡胤興宋以來,官家這個稱謂,一向只用於皇帝的身上。
這中年男子,赫然正是趙佶!
趙佶這幾日頗有些煩悶,而這煩悶的源泉,卻是來自於一封書信。遼天祚帝派人前來送信,言欲與金人決戰,請趙官家出兵相助。而且天祚帝承諾,若是敗了金人,他定然會把燕雲十六州還給大宋,從此以後,遼為弟,宋為兄,永保太平。
這書信傳來,頓時引得朝堂動盪。
是幫助大遼,亦或者是協助金人?朝堂之上爭論不止。
為此,趙佶也極為頭疼。
他實在是受不了雙方無休止的爭吵,於是便走出宮門,微服私訪,來到潘樓玩耍。
哪知道,卻聽到了玉尹的名字。
“肉屠,也知操琴?”
趙佶疑惑問道:“卻不知那二泉映月和梁祝,又是怎樣狀況?”
白胖男子,名叫張大年,是宮中宦官,也是趙佶的近臣。
聽到趙佶詢問,他忙輕聲說:“回官家,二泉映月和梁祝,據說是那玉小乙所做曲譜,曾在大相國寺使出,引得許多人稱讚。不過奴婢聽說,這廝以前善使嵇琴,卻不想居然還能操得一手好琴,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奴婢這也是道聽途說,官家只聽一聽便是要說操琴,奴婢覺得,還是李娘子操得好,玉尹怕也是言過其實。”
其實,要論琴技,趙佶尤勝李師師一籌。
只是這時候不能說出來,一個肉屠和當今天子相提並論,張大年還沒有那麼愚蠢。
不想,他話音剛落,從身旁走出一人。
“官家,說起李娘子,奴婢還聽說了一件趣事。”
“趣事?”
趙佶聞聽一笑,“甚趣事,白鍔你慢慢說來。”
“我聽說,玉小乙此前欠了別人三百貫這廝倒也是個有骨氣的,居然不肯低頭,拼了命想要還債。眼看著就要還上了債務,卻又被人設計,不斷沒了錢兩,甚至又多欠了別人五百貫。幸虧李娘子出手相助,給他兩千貫,渡過了難關。
而今這坊巷中多有流傳,說李娘子是個知情義的,慷慨豪爽,有不讓鬚眉之風”
趙佶,笑呵呵的聽著這白鍔說事。
一開始,他還捻鬚輕輕點頭,不住稱讚玉尹是個有情義的。
可等他聽說李師師借了玉尹兩千貫,而那白鍔有說什麼‘知情義’,臉上笑容頓時一僵。
李師師,可是他的禁臠。
怎地又和這肉屠聯絡在了一處?
心裡面頗不是滋味,趙佶的臉色,便陰沉下來。
“白鍔,休要胡說官家,此時奴婢倒也聽人說過。據說是這潘樓上廳行首封宜奴,向這玉尹買了一部曲子。封大家和李娘子素來親密,當時封大家不在東京,李娘子聽說了這件事,便代封大家,提前把那兩千貫給了玉小乙,倒也不是平白相助。”
說到這裡,張大年狠狠瞪了白鍔一眼。
這混帳東西,卻越來越放肆,渾不曉得規矩
張大年是得了茂德帝姬的託付,想要為玉尹說些好話。
可這白鍔!
他心裡惱怒不已,卻又奈何不得白鍔。蓋因這白鍔,是康王之母,韋妃門下的太監,平日裡頗為曉事,所以也甚得趙佶喜愛。只是這一次,卻不知為何如此不知進退。
趙佶‘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此時,樓外已亂成一團,爭執不休。
忽聽‘啪’的一聲響木,賈九慢條斯理道:“諸位客官,卻都猜錯了小乙使得這一曲,名叫三弄梅花!別噓小底,這三弄梅花雖是古曲,但小乙卻平添了新意。
這一曲使得是至清高雅,全無三弄梅花的愁怨離緒之意。
小乙使了這一曲後,又引得席間一人,怦然心動。要知道,這三弄梅花本源自笛曲梅花落,而這人,偏偏又最擅長使笛,一時忍不住,便叫人取了一支玉笛,吹奏起來。
方才可說過,小乙這三弄梅花,有新意偏這人的並不知曉新曲,只會梅花落。這新舊相交,本應會亂了曲調,哪知小乙變了個法,竟把這舊曲,融入新曲之中。原本相互矛盾的曲子,在這一刻配合的天衣無縫,令在座等人無不稱讚。”
“兀那九哥,那人是誰啊!”
臺下頓時有人鼓譟起來。
而賈九則故作神秘的一笑,突然壓低聲音說:“此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