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定要堅持住啊!
种師道這邊在心裡祈禱,而另一邊,高寵和王燕哥帶了五十個馬軍,保護趙諶趙多福和朱璇三人,一路向東疾馳。不過,他跑出去大約十里,卻依稀能聽到,從陳橋方向傳來的喊殺聲。
突然間,高寵勒住戰馬。
“十三郎,怎地不走了?”
王燕哥看著高寵,疑惑問道。
高寵露出一抹笑容,深吸一口氣道:“燕子,我要回去。”
“啊?”
“小乙待我如手足,若沒有哥哥,便沒有而今的高十三郎。
哥哥尚在奮力廝殺,做兄弟的豈能獨活。若我與哥哥戰死陳橋,還請燕子你待我照顧老孃,安撫九兒姐母女。當初我三人在觀音院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便是我履行諾言之時若我這麼走了,便活著也不快活。”
王燕哥看著高寵那張黑漆的臉,眼中透出一抹讚賞。
“你若死了,奴此生不嫁。”
“嗯!”
這時候,一切語言都好像變得有些多餘。
高寵撥轉馬頭,胯下烏騅馬希聿聿一聲長嘶,便朝著陳橋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高寵的背影,王燕哥的眼睛也溼潤了。
高寵喜歡她,她何嘗不知道?
比起馬皋,高十三郎的人品,要好百倍。
便能得如此夫君,此生也算無憾卻可惜,未能與十三郎留下子嗣。
“公主,我們走吧。”
趙多福一路上顯得非常沉默,看著高寵往陳橋走,她的眼中,閃過了羨慕之色。
恨此生為女兒身,不得與君並肩。
若不是懷中昏迷的趙諶,趙多福真想這時候便掉頭回轉陳橋,哪怕是死在玉尹身邊也能快活。
就在這時候,前方馬軍突然一陣混亂。
戰馬狂嘶,便聽得希聿聿名叫不停。緊跟著,傳來兵器碰撞聲,王燕哥的臉色,頓時慘白。
難不成,是遇到了虜賊?
她二話不說,縱馬便衝到陣前。
卻見對面燈火通明,一隊兵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十幾名馬軍,正圍著一個青年戰在一處。那青年猶如一尊黑鐵塔般,手持雙鐧,雖被圍困,卻毫不畏懼。而在對面,數百人手持兵器,為首是一箇中年男子,正冷眼觀瞧。
“虜賊拿命來。”
王燕哥二話不說,催馬上前,輪刀便向青年砍去。
說起來,王燕哥武藝不俗,便是高寵,也要和她鬥上十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
胯下桃紅馬,雖不是寶馬良駒,也是難得一遇的好馬。
刀疾、馬快,眨眼間便到了青年跟前。
那青年卻毫不在意,據鑌鐵鐧相迎。
這青年的雙鐧,比之制式鐵鐧要長,大約在五宋尺左右,也就是1米5的長短。柄長一尺五寸,粗若拳頭。那雙鐵鐧舞開,鐺的便把王燕哥的繡絨大刀崩開,破口大罵道:“誰個是虜賊?爾等不敢與虜賊交鋒,便只能在這裡逞強不成”
話音未落,那隊伍裡的中年人卻大聲道:“三郎,退下。”
他催馬上前,懷抱雙鐧,在馬上與王燕哥一拱手,“自家狄馬營朝奉郎狄克敵,爾等何人?”
雖只一個回合,王燕哥卻被那青年手中的雙鐧,震得兩臂發麻。
這黑炭頭的力氣,居然和十三郎不相上下?
王燕哥正驚訝時,聽得中年人開口,眉頭一蹙,沉聲道:“狄馬營?你們來這裡作甚?”
“聽聞前方有戰事,老夫便帶著少子前來查探。”
不等王燕哥開口回答,在她身後的趙多福,卻眼睛一亮,便催馬來到王燕哥身邊。
“你是朝奉郎?”
狄克敵看是一個妙齡女子,懷抱著一個童子上前,頓時一怔。
“你是”
“本宮乃柔福帝姬,請狄朝奉立刻率部,馳援陳橋。”
狄克敵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心中更是充滿疑惑。
“三郎,柔福帝姬是什麼?”
焦成湊到狄雷身邊,一臉茫然。
“笨蛋,柔福帝姬,便是公主”
焦成聞聽,頓時笑了,“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既然是公主,不好好呆在京師,怎會在這荒郊野外?”
這廝,是故意裝傻,提醒狄克敵。
對啊,堂堂公主,怎可能在這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