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極少再能見面,但往日情誼,長在心頭。這時見他突為指力所傷,知道救援稍遲,立有性命之憂,他曾得聾啞老人蘇星河授以療傷之法,後來又學了破解生死符的秘訣,熟習扶傷救死之道,眼見玄渡胸口鮮血噴出,不暇細想,身子一晃之間,已搶到玄渡對面,虛託一掌。其時相去只一瞬之間,三股血水未及落地,在他掌力一逼之下,竟又迅速回入了玄渡胸中。虛竹左手如彈琵琶,一陣輪指虛點,頃刻間封了玄渡傷口上下左右的十一處穴道,鮮血不再湧出,再將一粒靈鷲宮的治傷靈藥九轉熊蛇丸喂入他口中。當日虛竹得段延慶指點,破解無崖子所佈下的珍瓏棋局之時,鳩摩智曾見過他一面,此刻突然見他越眾而出,以輪指虛點,封閉玄渡的穴道,手法之妙,功力之強,竟是自己生平所未見,不由得大吃一驚。
慧方等六僧那日見虛竹一掌擊死玄難,又見他做了外道別派的掌門人,種種怪異之處,無法索解,當即負了玄難屍身,回到少林寺中。玄慈方丈與眾高僧詳加查詢,得悉玄難是死於丁春秋“三笑逍遙散”的劇毒,久候虛竹不歸,派了十多名僧人出外找尋,也始終未見他的蹤影。虛竹回寺之日,適逢少林寺又遇重大變故,丐幫幫主莊聚賢竟然遣人下帖,要少林奉他為中原武林盟主。玄慈連日與玄字輩、慧字輩群僧籌商對策,實不知那名不見經傳的莊聚賢是何等樣人物。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會,實力既強,向來又以俠義自任,與少林派互相扶持,主持江湖上正氣、武林中公道,突然要強居於少林派之上,倒令眾高僧不知如何應付才是。虛竹的師父慧輪見方丈和一眾師伯、師叔有要務在身,便不敢稟告虛竹回寺、連犯戒律之事。是以他在園中挑糞澆菜,眾高僧也均不知,這時突然見他顯示高妙手法,倒送鮮血回入玄渡體內,自是人人驚異。
虛竹說道:“太師伯,你且不要運氣,以免傷口出血。”撕下自己僧袍,裹好了他胸口傷處。玄渡苦笑道:“大輪明王……的……拈花指功……如此……如此了得!老衲拜……拜服。”虛竹道:“太師伯,他使的不是拈花指,也不是佛門武功。”群僧一聽,都暗暗不以為然,鳩摩智的指法固然和玄渡一模一樣,連兩人溫顏微笑的神情也是毫無二致,卻不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拈花指”是什麼?群僧都知鳩摩智是吐蕃國的護國法師,敕封大輪明王,每隔五年,便在大雪山大輪寺開壇,講經說法,四方高僧居士雲集聆聽,執經問難,無不讚嘆。他是佛門中天下知名的高僧,所使的如何會不是佛門武功?鳩摩智心中卻又是一驚:“這小和尚怎知我使的不是拈花指?不是佛門武功?”一轉念間,便即恍然:“是了!那拈花指本是一門十分王道和平的功夫,只點人穴道,制敵而不傷人,我急切求勝,指力太過凌厲,竟在那老僧胸口戳了三個小孔,便不是迦葉尊者拈花微笑的本意了。這小和尚想必由此而知。”他天生睿智,自少年時起便迭逢奇緣,生平從未敗於人手,一離吐蕃,在大理國天龍寺中連勝枯榮、本因、本相等高手,此番來到少林,原是想憑一身武功,單槍匹馬的鬥倒這座千年古剎,眼見虛竹只不過二十來歲,雖然適才“輪指封穴”之技頗為玄妙,料想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當下便微笑道:“小師父竟說我這拈花指不是佛門武學,卻令少林絕技置身何地?”虛竹不善言辯,只道:“我玄渡太師伯的拈花指,自然是佛門武學,你……你大師所使這個……卻不是……”一面說,一面提起左手,學著玄渡的手法,也彈了三彈,指力中使上了小無相功。他對人恭謹,這三彈不敢正對鳩摩智,只是向無人處彈去,只聽得鏜、鏜、鏜三響,大殿上一口銅鐘發出巨聲。虛竹這三下指力都彈在鐘上,便如以鍾槌用力撞擊一般。鳩摩智叫道:“好功夫!你試我一招般若掌!”說著雙掌一立,似是行禮,雙掌卻不合攏,呼的一聲,一股掌力從雙掌間疾吐而出,奔向虛竹,正是般若掌的“峽谷天風”。虛竹見他掌勢兇猛,非擋不可,當即以一招“天山六陽掌”將他掌力化去。鳩摩智感到他這一掌之中隱含吸力,剛好剋制自己這一招的掌力,宛然便是小無相功的底子,心中一凜,笑道:“小師父,你這是佛門功夫麼?我今日來到寶剎,是要領教少林派的神技,你怎麼反以旁門功夫賜招?少林武功在大宋國向稱數一數二,難道徒具虛名,不足以與異邦的武功相抗麼?”他一試出虛竹的內功特異,自己沒有制勝把握,便以言語擠兌,要他只用少林派的功夫。
虛竹怎明白他的用意,直言相告:“小僧資質愚魯,於本派武功只學了一套羅漢拳,一套韋陀掌,那是本派紮根基的入門功夫,如何能與國師過招?”鳩摩智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