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楊國濤交涉,龍萬里在一旁有些被冷落的感覺。
看到楊文勇調好了導軌,龍萬里開始有底氣了,他牛哄哄地說道:“裝配機床這個事情,還是需要一點訣竅的,我們魯中機床廠別的不敢說,搞機床畢竟有50多年的經驗了嘛。”
“那倒也是。”楊國濤知道龍萬里是在裝腔作勢,不過人家也的確有裝腔作勢的資本了。他走上前去,對還在除錯機床的楊文勇問道:“小楊師傅,怎麼樣,你覺得現在算是調好了嗎?”
楊文勇搖搖頭道:“我剛調了導軌,主軸箱可能還要調一下,我覺得裡面有幾個齒輪裝得不太正,噪音有點大了,現在雖然不會影響jīng度,但磨上一段時間肯定會有影響的。另外,床身可能要重新刮一下,這個是比較麻煩的。”
聽到麻煩二字,楊國濤的腦袋有點大,他連忙問道:“小楊師傅,你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恢復不了原來的jīng度啊?”
楊文勇抬頭看著楊國濤,眼睛裡帶著一些不解的神sè:“不會啊,你們這臺床子很新,肯定能調到原來的jīng度的。就是調床身的時間比較長,刮削是很麻煩的事情,搞不好要一天時間呢。”
“一天時間!”楊國濤幾乎要跳起來了,我靠,一天時間就能夠把這臺機床調回到原來的jīng度,早知如此,我還跟法國人廢什麼話呀。
“走走走,小楊師傅,哦,對了,還有岑經理、龍廠長,今天不著急,咱們先去吃飯,天大地大,沒有吃飯事大。”楊國濤歡天喜地地拉著楊文勇,就要往外走。
“楊廠長,你們去吃飯吧,讓人拿飯盒給我裝點來吃就行了。”楊文勇答道,他是一個技術宅,平素幹活也是這樣,不幹完就寢食難安的。
楊國濤道:“這怎麼行呢?再忙也要吃飯嘛。”
楊文勇道:“沒事的,我習慣了。”
楊國濤轉過頭對龍萬里說道:“龍廠長,你們對人才也太不關心了吧?像小楊師傅這樣的高階人才,你們居然讓他這樣廢寢忘食地工作,這要是搞壞了身體,得有多大的損失啊?”
楊國濤此言,當然不是為了責備龍萬里,畢竟大家都是企業領導,誰也不比誰官大。其實誰都能聽得出來,他這番話是專門說給楊文勇聽的,楊文勇剛才露的這一手,讓楊國濤頓生欣賞之心,話裡話外也就透出一股愛護之意了。
岑右新呵呵笑著走上前去,對楊文勇說道:“文勇,你就先放下吧,回頭再來弄。楊廠長請咱們吃飯,咱們如果不去就太沒禮貌了,走吧。”
楊文勇這才擱下手裡的工具,對身邊幾名機修工笑了笑,說道:“我剛剛把導軌調好,麻煩哪位師傅等會做一下測試,把jīng度資料記一下。回頭我要調床身的時候,用得上這些資料。”
“沒問題,小楊師傅,你去吃飯吧,這邊交給我們了。”幾名機修工齊聲說道。工人的善惡觀就這麼簡單,你有本事,大家就服你,如果沒本事,大家即使勉強給你陪個笑臉,那也是假的。
楊國濤帶著漢魯機床公司的三個人來到小食堂,顧志堅和其他幾位中層幹部也都到了。大家分賓主落座,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大連這個地方水產豐富,滿桌子都是海鮮,看起來十分豐盛。
照理說,這頓飯是楊文勇掙來的,但具體到排座次的時候,龍萬里還是得坐在主賓的位置上,岑右新次之,楊文勇就只能坐在下首了。楊國濤當然不會幹出那種非要讓楊文勇坐主賓位置的傻事,這既是對龍萬里和岑右新的不敬,同時也是給楊文勇栽刺。不過,輪到敬酒的時候,楊國濤對楊文勇偏重幾分,這是誰也不會有意見的。
“來來,小楊師傅,我敬你一杯。”楊國濤舉著酒杯對埋頭啃大海蟹的楊文勇說道。
楊文勇抬起頭來,憨笑道:“楊廠長,我就不喝酒了,下午還要調床子呢。”
“不著急,不著急,喝了酒先休息一會,晚一點再調機床也可以。吃海鮮就必須喝白酒,這是規矩。”楊國濤說道。
楊文勇只好端起杯子,和楊國濤碰了一下,嘴裡說道:“謝謝楊廠長。”
楊國濤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說道:“我當了這麼多年廠長,我就喜歡有技術的工人。小楊師傅年紀輕輕,技術這樣了得,真是難得啊。龍廠長,要不咱們商量商量,把小楊師傅讓給我吧?”
這後一句話,他是對龍萬里說的,當然是一句玩笑話。沒等龍萬里說什麼,岑右新便接了過去,說道:“楊廠長,你想要文勇可不容易,他也是我們公司的寶貝。不過,咱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