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末被區黨委重視和採納,意見書被壓了起來。
李毅想到那天見到王立然的情景——
王立然吁了一口悶氣說:“我就是專來向你彙報情況的。我們向地委寫的報告你見到了嗎?”
李毅說:“見到了,不過……”
“他們沒徵求基層黨組織的意見,就到何團抓了兩名共產黨員,說是託匪,影響很壞。我們寫報告提出不同看法,你們又沒回復,不知究竟要幹什麼?”王立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兩條濃眉拉成了一條直線。
李毅乾咳了幾下,沒有說話,只是摘下眼鏡,不住地用手絹擦著,想盡量保持冷靜。他理解王立然的心情。他和他是老戰友,同在濟南做過地下工乍,又同時來到魯西南宣傳抗日,建立根據地。可以說,他們之間既有親密的同志友愛,又有深厚的私人情誼。
李毅不會忘記,湖西根據地建立不久,國民黨第五戰區遊擊總部第八縱隊司令馮子固打著抗日的旗號,讓他的一個支隊進駐湖西,藉機擴大地,同共產黨搞摩擦,妄想摧垮根據地。黨組織及時識破了他的陰謀,派人打進這個支隊,同具有一定愛國熱情和民族意識的一大隊司令鬍子良搞*,聯合抗日。王立然不畏虎穴之險,主動請戰,帶領一批黨員到了胡團。一年來,他遵照中央提出的“團結二百萬友軍共同抗戰”的指示精神,加強對全團官兵的*教育,還在基層建立了*支部,全團建立了“總支”。使這個團的面貌有了很大變化,連團長鬍子良也開始傾向共產黨。近期“胡團”活動於湖邊,經常與八路軍聯合作戰,抗擊日寇。很明顯,王立然和他的戰友們,已出色地完成了上級家給的任務。這次到胡團抓人,李毅是事後才知道的,見了王立然的報告,他就安排王須仁及時請王立然同志前來交換一下意見。大概王須仁只忙於肅託,把這事忽略了。自己因身體不好,也沒有再過問,無怪朱煜如和王立然要發火了。
“立然同志,這件事我有責任,我向你檢討:”李毅深感內疚,可又有難言之苦。
“老李,檢討不檢討是小事,關鍵是對這次肅託,我們應該有個統一認識。”
“有什麼看法,你儘管談嘛:”
“我覺得搞肅託,一定要實事求是。是不是託匪,—定要嚴格區分,是死心塌地,還是受騙上當,應有所區別。現在不分青紅皂白一樣抓人甚至殺害。這樣一來。。。。。。”王立然是個坦率性子,話題一扯開,便會毫不保留地傾倒乾淨。
“康部長的小冊子,不是講得很清楚嗎?他們是黨內的一棵毒草。。。。。。“
王立然忙打斷他的話:“我是說工作要紮實些,儘量不出偏差。”王立然覺得該說的話都說了,沒有再爭論的必要。他向門外看了看,見天色漸漸暗下來,於是站起身說:“我該走了,那兩個人我要帶回去。”他說的兩個人就是朱光松,楊文成兩位連政治指導員。
李毅不由—愣,迴避又迴避不了,只好實話實說:“他們連同其他三匪已經殺掉了。”
“怎麼?”王立然的面孔立即變成鐵青色,一拍桌子站起來,一雙有神的大眼睛緊緊盯著李毅:“你們處理問題怎麼那麼草率?你們到胡團隨便抓人,已經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官兵議論紛紛。現在又隨便殺掉,叫我們如何交待?怎麼在胡團呆下去?胡團已經開始鬧事了,你知道嗎?我要上告!”
王立然的話像一支利箭,射中了李毅的心肺,他“啊”了一聲從睡椅上爬起來,兩眼瞪得幾乎滲出血來:“胡團鬧什麼事了?快說,是怎麼回事?”
王立然輕輕地扶李毅躺下,又叫警衛員送來一碗熱水,讓他喝下去,這才坐在他的身邊,敘述何團所發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馮子固到胡團視察工作,一進團部辦公室就晃著禿腦殼問王立然:“聽說你們貴黨正在肅'託,是不是呀?共產黨內怎麼出了那麼多託匪?”
王立然最瞭解這個國民黨的頑固司令,知他心懷狡詐,來者不善,便有意迴避他,只讓坐,不回答。
誰知馮子固抓住話題不放,又硬梆梆地說:“聽說還到我們胡團隨便抓人,拿託匪,這簡直是胡鬧!全民都在抗戰,你們貴黨不是在破壞統一戰線嗎?”
王立然被激怒了,眼裡放勇於出銳利的光芒,他真想和馮子固展開一場舌戰,滅一滅這個*分子的囂張氣焰。但他終於沒有這樣做。理智告訴他,自己所處的特殊環境,肩負的重託和統一戰線的大局,不允許他感情用事。他暗暗咬了咬牙,強按下胸中的怒火,依然一言不發。 .
馮子固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