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垂眸不語,若論修為,川穹自然不是那人的對手,可川穹卻是取藥的最好人手,他是她邊少有能夠承接百蠱之蟲的人,臨行時,她已將百蠱之蟲bi)出一隻分,交由川穹催動,即便不敵,安然離開應當不難,難的是如何破除陣法,如何找到解藥所在。
夜色漸深,歸雲樓裡益發人聲鼎沸,各色男女在此地熙熙攘攘,而雅間內愈噪復靜,靜的能聽到四人的砰砰心跳聲,一壺普洱從滾燙喝到冰涼,從濃香飲到寡淡。
江蘺臉上一派鎮定恍若無事,實則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他不斷的想著各種後果,若沒有拿到解藥,自己該如何是好,若拿到了解藥,又該如何脫而去,這解藥究竟該如何用,這小妖女究竟有幾分把握,他眸光閃動,不斷的在落葵臉上巡弋。
落葵感受到這眸光,有些不自在,不低聲吼道:“再看,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江蘺偏著頭嗤的一笑:“果然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小妖女。”
話音方落,窗外驟然響起驚呼聲,像是有人慌不擇路下踢翻了貨郎的物件兒,便有人追了過來,又踢了一腳,街面上有人追趕有人慘叫,有人怒罵有人咆哮,一時間鬧不已,更有人拉住後面追過來的灰袍人,要他賠錢。
聽得這些動靜,一名弟子倏然起,撩開水色帳幔向下一望,只見個渾黑衣的男子狂奔而至,形閃動闖進歸雲樓。
他回首衝著落葵微微頷首,輕聲道:“主子,來了。”
落葵抬手,飛快的打散頭髮,重新挽成女子髮髻。
而江蘺則脫掉僕從衣裳,帶上玉冠,又反手將一枚玉簪簪入落葵的髮髻。
落葵微怔,來不及多想甚麼,便也脫掉僕從衣裳,露出裡頭的白衣紅裙。
就在此時,來人闖了進來,一邊脫衣一邊虛弱道:“主子,拿到了。”
落葵點點頭,憂心忡忡的打量了他一番:“川穹,你受傷了。”
川穹搖頭,飛快擦去唇邊的血跡,要將藥塞到江蘺懷中,道:“小傷,不礙事,主子要如何脫。”
落葵淡淡道:“你放心,我自有法子。”
川穹隨後單手握在幾衣裳上,重重一握,那衣裳頓時冒起滾滾濃煙,化為虛無。他一伸手,將百蠱之蟲遞給落葵。
落葵將此蟲在眉心處一晃,一線紅芒閃過,此蟲便沒了蹤影。
此時,已聽到樓下傳來叫嚷之聲,落葵與江蘺對視一眼,江蘺極為自然的攬住落葵的肩頭,又拉過她的手,要她挽住自己的臂彎。
落葵一邊掙扎,一邊嫌棄的怒視於他,出了雅間兒,正與晃晃悠悠上樓的李捕快打了個照面兒。
李捕快頓時一怔,退了一步瞧了瞧雅間兒外懸著的木
牌兒,莫名的摸了摸後腦。
落葵與江蘺狀若親密的下樓,聽得後傳來川穹殷勤招呼李捕快的笑聲,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奇..~…免費閱讀
一樓果然如落葵所料那般,已被萬毒宗的分壇弟子團團圍住,個個眸光如電,在眾人臉上來回掃過,掠過落葵與江蘺之時,只微微一頓,便挪開了,顯然將二人當成了尋常夫妻,並未留意。
二人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帶著解藥脫了,歸雲樓門前早備下了兩匹快馬,二人飛上馬,絕塵而去。
薄寒的夜色中,二人片刻不敢停歇的一路奔襲到了城門,只略微停駐辨了下方向,察覺到後並未有人追來,便輕喝一聲,夾緊了馬肚子繼續狂奔,趕到了梁州城外最近的一處村落,在村子裡找了一處破敗農家。
柴門半掩,四圍漆黑,屋頂上枯黃的茅草在風中顫動。江蘺疾步上前,輕叩柴門。
屋內頓時亮起昏黃的燈燭,傳來一聲老邁人聲:“誰啊。”
江蘺輕聲道:“老丈,在下與內人是往梁州城投親的,如今夜深了,想在貴府借宿一宿。”
落葵狠狠擰了江蘺一把,低聲怒道:“你胡說八道甚麼。”
江蘺低笑:“那你說,一男一女不是夫妻,是甚麼。”
“兄妹,”落葵憤恨道:“你就不能說是兄妹麼。”
江蘺繼續嗤嗤低笑:“我爹孃沒給我生個這麼兇的妹子。”
落葵正開罵,屋內傳來重重的咳嗽聲,旋即一個老者手提燈籠走了出來,開啟柴門,審視了二人一番,才笑道:“遠來是客,二位快快請進。”
江蘺忙拱手道謝:“多謝老丈,可否借灶臺一用。”
老者笑道:“只管用,只管用,咱們這山裡別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