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策劃,刻意為之?”
沖虛真人連看都懶得看他,扭曲的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其實我當初的目的倒不是讓你去救他,我只是想讓你去看一下他和他的母親,想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在你的面前……因為在那個時候,你是我諸多計劃中早就定好的主角,可惜……不知為什麼,事情變化的連我都有些出乎意料……本來給你準備的天王護心丹,沒想到居然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你這個主角也從此變成了配角,這個結局確實太出乎我的意外。”
一段話說的繼繼續續,可是其中諸多的資訊,已經足以讓葉赫難以承受。
風從來就沒有停過,猛烈的在耳邊呼呼作響,可是葉赫已經完全沒有感覺到了,此時他心裡震駭遠比這草原上的風雪大的多。眼底浮上淡淡血氣已經在變濃,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艱難的問道:“師尊,你能告訴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比渴望的望著對面那道朦朧的黃影,聲音中帶上幾分哽咽沙啞:“求你……求你告訴我吧。”
沖虛真人眯起了眼,看著那個只被自已幾句話打擊到虛弱不堪的少年,眼底閃著無比快意的光,興奮的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告訴你的已經很多了……罷了,看在師弟一場的份上,我答應你,在你死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只是不會是現在!想必你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快別浪費時間了,我已經等不及了。”
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那張正在得意大笑的臉,葉赫體內血脈好象被人塞進了千萬根牛毛細針,所過之處刺經破脈的劇烈痛楚讓他臉色變得全是煞白,嘴角一絲鮮血蜿蜒而下,聲音低沉艱澀:“苗師兄是你殺的,我想知道為什麼?”
好久久不曾聽起這個名字,乍一聽沖虛真人倒是愣了一下,隨後再次用嘴唇薄薄勾勒出的一個笑意:“苗缺一,在我諸多弟子中最擅有毒,天份之高是我今生罕見,與其說他是死在我的手裡,不如說他是死在他自已的手上。”
儘管在迷濛風雪中,沖虛真人也能清楚明白感到自葉赫那邊傳來的強烈不解之意,沖虛真人嘆了口氣:“他不該盜了我僅存不多的七心海棠和血龍參,卻是為了應你的請求幫他練制解藥,更該死的是……”葉赫發現,從自已現身以來,這是沖虛真人第一次變色:“該死的是他居然成功了!所以你說,他該死不該死呢?”
葉赫怔怔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近在眼前的師尊,他們離得已經很近,面對面的呼吸可聞。
沖虛真人有趣的發現,這個小弟子看向自已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昔日刻骨銘心的尊敬,有的只是厭惡和恐懼還有痛恨,諸般恨緒交織在一塊,看自已就象在看一個從地獄中爬出的魔鬼。
沖虛真人詭異一笑,嘲謔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心裡是不是很痛……是不是特別想死?所以苗缺一不是我殺的,是你殺的?懂麼?”
一聲聲一句句好象自地獄中傳來的蝕耳魔音,一直緊捏著望月劍柄的手居烈顫抖,忽然嗆啷一聲輕響倒插於地,葉赫已經捂著耳朵半跪於地,痛苦大叫道:“你胡說,不要再說啦。”
沖虛真人輕輕邁步上前,腳下踩著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直到出現在眼簾下那雙鞋後,葉赫這才茫然的抬起眼來,見沖虛真人從上而下俯視著他,眼底閃過一道深邃難辨其意的光,倏然出手如電,伸手捏住葉赫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眼神中帶著冷酷而隱約的殺意,“就這麼點本事,還想找我報仇,可笑不可笑,嗯?”
似乎已經聽到自已的骨頭在他的手下傳來的正在碎裂的聲音,葉赫嘴角卻漸漸的彎了起來,笑得扭曲而猙獰,這讓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的沖虛真人有些驚詫,冷冷道:“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
掙扎著噴出一口氣,葉赫沙啞著嗓子道:“您的控心七術真的很厲害,制人攻心,誅人誅心……這怕是您最厲害的本事了吧?”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沖虛真人的神色第一次變得鄭重:“你怎麼知道控心七術?”
感到頸上手勁正在放鬆,葉赫咧開嘴笑得極是開心,白色牙齒沾著鮮紅的血,顯得觸目驚心:“您無所不知,可以猜。”
沉下臉的沖虛真人冷哼一聲,手掌再度收緊,感受到頸間傳來的巨大力道,強烈的窒息讓葉赫眼前漸漸發黑,第一次覺得離死亡竟是如此之近,可是他依舊努力衝著沖虛笑,在對方看來完全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同歸於盡的笑。
就算在這種生死攸關,只爭瞬息的一刻,葉赫堅信沖虛真人不會殺他,至少眼前暫時不會。
他的計劃就好象一張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