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恩。”
萬曆很大度沒有計較,一揮手:“罷了,眼下內閣空虛,你們二人外甥打籠……照舊吧。”說到這裡,長聲道:“黃錦擬旨,明日早朝時公示諸臣,即日起申時行入主內閣為首輔,王錫爵為次輔,望二位務必同心輔政,為朕分憂。”
黃錦連忙答應:“是,老奴就這擬旨。”
王錫爵嘴張了幾張,好象有話要說,申時行一看不好,連忙搶在頭裡道:“謝陛下賞識,老臣二人必定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有死而已。”
王錫爵這個氣,用著你了麼……幹麼什麼話都是你說啊,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見申時行站起肅手回話,萬曆滿意的示意他坐下,抬眼見王錫爵鼓著嘴朝天看,觸動心事不由得訕笑一聲:“久已不見王卿,今天倒有一事想問問你的看法。”
什麼問題?王錫爵一聽這兩個字,立刻變得警覺起來,就連頭皮都變得有些發麻,所謂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繩,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幾年前,也就是在這個地方,萬曆皇帝也是用這樣的口氣,搞出一個三王並封差點將自已逼得上吊……
如今又有問題?有問題你幹麼不問申老狐狸呢……心裡繃起了弦,回答的死聲死氣:“老臣愚鈍,敢問陛下是什麼問題?”
“朝事複雜,百官不遜,其中言官太過兇悍,該當如何應付?”
就這事?王錫爵想都沒想,張口就來,神色不屑:“縱觀兩朝,自海瑞大人仙去後,言官中再無一出類拔瘁之人,盡是些尸位祿餐無事生非之輩!任他們千本萬本奏疏,陛下只要一概留中不發,權可當做禽鳥之音!”
這一句話剛入耳,申時行剛喝進口的茶差點噴了一地,不敢在御前失儀,把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一邊寫旨的黃錦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連忙用手捂住,倒是萬曆怔了片刻,突然撫掌大笑。
“元馭,當著聖上說話怎麼能這麼莽撞?”
會鳥叫的人的自然就是鳥人,鳥人折騰事是從來不遺餘力的。申時行到底老成,要知道今天王錫爵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了,估計不用等到入主內閣那天,就會在一眾言官的汪洋口水中淹死。
“無妨,王卿說話簡單直接,朕很喜歡。”笑聲不絕,發自內心的開心。
眼下朝中身歷三朝的老臣不多,在眼下朝裡一眾臣子中,最瞭解萬曆這個人的非申、王二人莫屬。
對於這位萬曆皇帝,他們二人一直既敬且畏,儘管許多荒唐不羈,但是論心機陰沉,心胸城府,比之以沉穩陰戾,把持朝臣而大名遠揚的嘉靖帝,還有懦弱無能的隆慶帝二代先帝比起來,萬曆帝隱隱然猶出其上。
讓他們驚詫的是眼下皇帝的異常表現,從有印象以來,萬曆象今天這樣開懷大笑,貌似好象是第一次!
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底看到的全是一樣的驚詫表情,驚奇之餘,不由又向黃錦望去,沒有出乎意料,黃錦也是一模一樣呆怔……這還是以前那個熟識的萬曆皇帝麼?
可是隨後萬曆的一句話,就象一枚炸彈在這乾清宮所有人耳邊轟然炸響。
第222章 準備
“朕準備禪位於太子!”
這句話好象晴空一聲霹靂,帶著眩光夾著火花在殿中哧啦炸響,一貫老成持重的的申時行都無法淡定,一張老臉充了血一樣激動的通紅。而王錫爵也不比他好多少,一時間只然覺得暈暈乎乎,好象空著肚子喝了二斤浮來春,只覺腳下如踩棉花,茫然不知所措。
黃錦更是失態,直接將手中的筆掉到已經快寫好聖旨上了,任由上邊一灘墨跡漸漸洇染開來,一雙眼瞪得大大的盯著皇上,嘴裡喃喃自語:“萬歲爺,這不成啊……”
直到出了宮門,清涼的風吹到臉上,王錫爵好象還沒有醒過來。
回頭瞅瞅申時行,不得不佩服這個狐狸到底老道,居然到這個時候還樣沉得住氣,實在忍不住:“你覺得皇上說的是真的麼?”
申時行鎮定的搖了搖頭,眼底有濃重的糾結:“你老糊塗了,金口玉言,那個做的了假的麼?”
“不是我不相信,實在是太驚人了。”王錫爵狠狠搖了搖頭,隨即放低了聲音:“就咱們這位皇上,視權如命,如今居然肯這麼輕易放手,依我看其中必有原因。”
申時行吸了口氣,眼睛有光閃動:“不管裡邊下情如何,皇上做出的這個決定總不會錯,當今太子假以時日,必定是大明一代聖明中興之君。”口氣自豪得意,神情顧盼雄飛。
與申時行的開朗樂觀不同,緊皺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