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動口遠比動手犀利的讀書人。”
卓青戰瞥了趙大一眼,發現這個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監察院指揮使大人不但陰冷灰暗,而且很可惡。
“血什麼味道?”
趙大眯著眼睛問。
卓青戰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回想了剛才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剛一想,胃裡就又開始抽搐。乾嘔了幾口酸水,卓青戰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卻不是回答趙大的問題。
“你在說什麼?”
趙大問,卓青戰閉著眼喃喃著,依然不理他。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原來這蠢書生竟然在背書!
趙大哈哈大笑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都不是你現在要做的,在修身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嗎?”
果然,卓青戰睜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問道:“是什麼?”
趙大站起來,看著外面正在集結的契丹人的隊伍說道:“活著,哪怕吃人肉喝人血,也要活著。”
城外的契丹人正在準備第五次進攻,兩個萬人隊從黑壓壓的大軍中分了出來,開始朝著滄州城這邊移動。從城牆上看下去,兩個大大的整齊的方陣緩緩著移動,如同兩塊厚重的黑色雲朵,壓的人幾乎喘不過來氣。目力夠好的話,能看出那兩個巨大的方陣,是由十個小方陣組成的。而十個小方陣,則是由一百個更小的方陣組成的。
不過這些,在趙大眼裡都沒有一點意義。
總之又來了很多敵人,還要接著殺下去。
身後的監察院護衛遞過來一柄嶄新的橫刀,趙大接過來掂量了一下分量,發現稍微有輕。低頭看了看,還抹著牛油的橫刀散發出一種幽暗的色彩,在刀柄上砸著一行小字,大周武德,冠絕天下。
原來是大周的制式橫刀。
趙大從腰畔掏出一柄黑色的小小匕首,在那柄橫刀刻字的位置上戳了兩下,於是,那個周字就再也看不出來了。將橫刀放在城牆上,趙大神色莊重的,肅穆的,在刀身上用那柄鋒利的不像話的匕首刻下了一個字。
漢。
“在這裡看著,如果登上城頭的契丹人不過百人,就不要動用預備隊。這是今天的第五次進攻了,才晌午而已,誰知道契丹人會不會連續不斷的攻下去。如果到了晚上契丹人還沒有退下去,預備隊不想上也得上了。”
趙大對卓青戰臉色平靜的說道。
卓青戰搖了搖頭道:“到不了晚上的,王爺一定會趕回來。”
趙大饒有興趣的看了卓青戰一眼,不明白這個傢伙對王爺的信心,竟然一點也不比自己弱。趙大知道,天黑之前王爺肯定會趕回來的。同時回來的,還會有楊業那數萬大軍。只需從側翼給契丹人施加一些壓力,契丹人就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攻城了。當然,前提是他們這些人必須活著等到王爺回來。
連發火弩車只剩下了一架,已經裝填了弩箭。狼牙拍還能用的只剩下了三成,石頭和滾木沸油都不多了,最讓人省心的卻是那一鍋鍋臭氣熏天的糞汁,看樣子貨源很充足。趙大不無惡意的想到,由此可見滄州城裡的百姓為了家園不失也是貢獻了很大力量的。
想了想,趙大改變主意說道:“調二百名弓箭手上來吧,遠距離的打擊力量太弱了,總不能就那麼看著契丹人大模大樣的走到城牆下。”
他說的是實情,漢軍的弓箭手,已經死絕了。
給漢軍的準備時間並不多,契丹人的第五次攻勢異常猛烈的撲了上來。如果從天空中看下來的話,或許看到的景象是一群黑壓壓的螞蟻在啃一塊髒兮兮的麵包。
也不知道契丹人是不是心眼被堵上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驕傲。進攻一直在東門,西門和北門展開,而沒有封死的南門卻一直沒有一兵一卒衝過來。對於契丹人這樣的良好品質,趙大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