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也正是此意,他點了點頭道:“大於越放寬心,我大夏雄兵十萬就在五十里外。會盟之前,我已經派人去通知陳老將軍,命他立刻率軍前來。我大夏精騎銳利無雙,轉瞬即至,必然能護得大於越安全。”
耶律莫哥道:“這區區場面也能嚇得住我?烈火王,你小看我了。”
李守笑道:“大於越莫怪,倒是忘了大於越也是大遼名將。大於越一生廝殺,自然不會害怕這等場面。走吧,先去與陳老將軍會和!”
耶律莫哥點頭,兩個人就要離開此地。
走到階梯出,李守想起剛才被周延公羞辱心中氣氛,他站在階梯處對周延公喊道:“大學士,今日之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本來我大夏皇帝陛下十分重視此次會談,誰叫漢王劉凌太自以為是!漢王難道忘了,這天下如今三強鼎立。出了漢國之外,難道我大夏就不能與大遼國聯手結盟不成?請大學士回去轉告漢王,他日我大夏雄兵必然會飲馬長江!哈哈,漢王只怕想不到,今日哪裡是兩方會談,分明是三方才對!”
正說著,寧歡已經再次衝了過來。看他清秀瘦削,卻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爆發力。春驚雷攔住寧歡,他盯著寧歡背後那巨大的木盒說道:“使用你的兵器吧,不然你早晚會死在我的彎刀之下。”
寧歡站住,竟然點了點頭道:“好!”
說完,他將那寬大的木盒從背後解了下來,春驚雷橫刀在胸戒備,死死的盯著那木盒,卻猜不到是什麼的兵器如此寬大。
寧歡卻將那木盒猛的舉起,朝著不遠處的耶律莫哥砸了過去!
春驚雷揮刀去攔,卻被寧歡攻的無法分身。
眼看那木盒就要砸中耶律莫哥,耶律莫哥臉上浮現出一種輕蔑的表情。他也是武將出身,這一個木盒就算再沉重,難道還能傷得了他?
就在他揮拳要將那木盒擊碎的時候,嘩啦的一聲響,那木盒竟然自己在半空中碎了!
一柄如秋水湖波般的長劍從木盒中刺了出來,電光火石之間,一劍沒入耶律莫哥的咽喉!
息自言,一襲黑衣,無風自擺,飄然若謫仙。
周延公看著目瞪口呆的烈火王李守笑了笑道:“現在……只剩下兩方了。”
息自言當日替劉凌傳話給周延公,只有五個字。
這五個字是:“定遠使西域。”
第五百二十三章 國家小事
班定遠的故事,周延公還是知道的。
息自言臉色平靜的看著遼國的大於越耶律莫哥捂著脖子緩緩的倒了下去,臉色一點波動都沒有。耶律莫哥的咽喉被鋒利狹細的長劍破開一個血洞,鮮紅色的血順著他的手指縫隙不斷的溢位來。他張著嘴,嗓子裡發出破風箱一樣��說納�餱鈧杖疵揮性偎檔貿鮃瘓浠啊�
他的眼神中都是深切的恐懼,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眼神中的所有色彩也隨之流失,逐漸只剩下了一片空洞。或許,在耶律莫哥臨死之前所有的悔恨絕望不甘諸如此類的情緒中隱藏著一點點一絲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快意吧,畢竟……他的死不痛苦。有時候,死得很快很快也是一種幸福。
可不可以說,耶律莫哥是幸福的?
當然不可以,無論誰被殺死,而且死的很憋屈,都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身在亂世,死亡是一件普通到和吃飯喝水拉屎撒尿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事。百姓的生死對於那些割據一方的大人物來說如野草一般輕賤,可是,貌似看起來遠比普通人生活精彩鮮豔的大人物死的時候,未必就轟轟烈烈壯闊波瀾。死,說起來或許只是一個冰冷的字眼,代表著一具或者很多很多具比字眼還冰冷的屍體。
無論誰死了,生前的一切繁花似錦般榮耀都變得淡如塵煙。耶律莫哥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在大遼國他的地位尊崇,雖然不能說受萬人敬仰但絕對有著普通人遙不可及的權勢和地位。但他死了之後終歸化作一捧黃土,就好像撒進黃河裡的一泡騷黃尿一樣隨著滔滔大河東去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人活一世,總會有些亮點閃爍。
耶律莫哥的亮點就是,他死在了大漢和大夏的會盟之地,然後直接促成了大夏無可選擇的接受了與大漢結盟的事實。雖然這樣的結盟在党項人看來是恥辱的是悲哀的是不可接受的,但事實上很多事並不是以人的喜惡來決定。嵬名曩霄可以對耶律雄機解釋,說耶律莫哥的死跟他們党項人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耶律雄機會不會相信他是一回事,嵬名曩霄會不會去解釋又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