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我想象。”
“大人可否告知,這名戶主究竟是何來歷?”
“黃冊上表記為溫鄉紳,其餘情況一概不寫——待我們去瞧瞧,這藏得深的溫紳是何方人士。”
一隊人護著馬車沿著幽靜林道前進。此時已是初冬,萬物不耐寒霜,紛紛凋零,唯獨白木山前綠樹儼然,隨風送出一陣陣花香。隊伍朝裡走去,一道榆木門樓立在籬笆前,正對著三間殘破的草屋。從外觀來看,決計不像是富裕人家。
閔安將車馬安置好,帶著一隊人進了草屋。屋徒四壁,檁梁漏風,無主家僕從露面接待。她站了一會兒,笑道:“風裡有花蜜香,還有女子喧鬧聲。”她招了招手,心奇不已的兵士們隨她悄悄走出後門,踏上了石子路。
又繞了一盞茶時間,閔安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山包前停下了腳步。山前有木門,門後別有洞天。她帶人一路闖進去,正逢著黃冊上的溫鄉紳左擁右抱,坐在一眾美人懷裡,與她們喝酒*。
閔安將竹槓倒立起來,放在地上,細細打量著此處。這間石穴算是溫家別宅,佈置得富麗堂皇,別的不說,光看石壁上團團懸掛的夜明珠,就知道溫鄉紳的家底有多厚了。夜明珠發出柔和光彩,被穹窿頂上一大塊琉璃石反射下來,將四處照得雪亮。她的目光落在數不清的珍奇古玩上,暗道,果真來對了地方。
溫鄉紳被人打斷了興頭,惱怒不已,喝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擾了小爺的雅興?”
閔安回道:“司衙署官前來查案,無關人等速速回避!”身後兵士齊齊拉出軍刀,發出嘩啦一響,驚得羊皮毯裡玉體陳橫的一眾美人們跳起來跑了。
溫鄉紳瞧著不過十*年紀,一身裝扮卻顯得老氣橫秋。他抬起兩寸厚的黑布靴底,踏足在琉璃塌上,眯眼看了閔安一下,冷笑:“你這不是小娘皮嗎,什麼時候又成了司衙裡的官兒?”
閔安身旁的左輕權走出兩步,輕輕一咳:“溫公……溫老爺休得無禮,這一位是我們如假包換的臬司大人,還不快過來拜見。”他與眼前的溫鄉紳有些私交,禁不住先出聲提醒一句,以免後面還要生出衝撞之事。
可是勢態發展依然超乎他的想象。
“我拜見她?我跟這小娘皮的舊賬還沒算完呢!”溫鄉紳低頭看看左右,沒找到稱手的東西,索性撈起一根銀筷就飛身撲向閔安。閔安喝道:“溫什!你好大的膽子!”並掠向了左輕權身後。
左輕權自然接下了溫什的攻招。溫什盡力避開左輕權,朝閔安那處刺去,還邊打邊罵:“你這不正經的小娘皮,忽男忽女的,每次見你總沒好事,小爺躲到左州山裡來,還是避不開你一身晦氣!”
閔安穿著一身秀麗官服而來,氣勢也擺得足,偏偏被溫什口口聲聲罵作“小娘皮”,顏面差不多掉光了。她瞅了一個空當,喝道:“都讓開!我親自來會會溫老爺!”
原本闖進戰局的兵士果真齊齊退了下去,只留下左輕權一人掠陣。他那眼睛看得清,知道閔安不能有任何閃失。
閔安抽出左輕權的軍刀,挽出一道劍花,說道:“看好了,這是一年前你領教過的‘殺狗三劍’,別說我欺負人,改進了招式。”話還沒完,她就一刀劈了過去,嚴嚴實實使出了以前與溫什打架時的君子三劍。
她在北理曾苦練武功,劍招威力今非昔比。打敗溫什其實並非易事,溫什武功本也不弱,只是他在一年裡賺錢享樂去了,遇上拳不離手的閔安,初起的勢頭就難免差了些。他們鬥了一刻,閔安專找貴重處下手,溫什看見寶箱玉石被砸,心痛不過,只得大呼著服輸。
閔安擦去額上汗,喚左輕權將溫什捆綁起來,治他一個衝撞臬司的大罪。等左輕權等人依令外出守住門戶時,閔安就拿起案盤裡的割肉刀,架在溫什的臉上問:“官了還是私了?”
溫什的細皮嫩肉擱在鋒刃上,是經不得折騰的。他向來不服閔安,此時落入她手,也只能勉強吞下了恨意。“小娘皮又想——”話沒說完,閔安的刀子就抖了下,在他的俊臉上拉出一道口子。
溫什急:“你他孃的兔崽子——”肩上又拉出一道傷口。他怒不過,起身去撞閔安,閔安卻朝旁避開,輕笑道:“我很是好奇,以你這樣的豬腦子,是怎樣守住萬貫家財的?”
溫什呸她一口,被躲過,同時額頭捱了一記翡翠的砸擊。他看到閔安滿手去抓玉石,老實多了,回道:“我這萬貫家財都是世子送的,哪用我去守。不是看在世子面子上,你一百個閔安也不夠我打!”
閔安走回來哂笑:“你是太后的親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