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心已亂成一片,宋嫻只能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問道:“哥哥呢?”
牧商卻搖了搖頭:“外面已經亂成一片,小人去了宋公子所管轄的駐軍,那裡已是空無一人,想必宋公子已經入宮了,但現在皇宮也已被圍,人都困在了裡面,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聽得此話,宋嫻如遭雷擊,忽然生出一陣眩暈感,整個人都晃了晃。
牧商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住,驚呼:“王妃!”
宋嫻好不容易堅持著沒有倒下,一再的於心下告訴自己要堅強,而後努力定住心魂,勉強對牧商道:“離亥時還有半個時辰,你去看看哥哥安排的接應之人是否到了,然後準備離開京城。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眸子裡已有晶瑩閃爍,語調更是決然。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更是如坐針氈。
宋嫻回到內院,見母親聞聲迎了出來,便努力的剋制情緒,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怕。
宋夫人立刻焦急相問:“怎麼樣?你派出去的人可回來了?有訊息了沒?”
都到了這個時候,恐是再瞞不住了,宋嫻只能從實道:“皇宮已經被泰寧公和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包圍,裡面不知情況如何,我們得準備離開京城。”
怎料宋夫人聽她說完便立刻泣不成聲起來。
“他打了一輩子的仗,戰場上刀劍無眼都活下來了,沒想到最後卻……”她撕心裂肺的哭著,忽然想起什麼,攥住宋嫻的手道:“你哥哥呢……”
宋嫻只能低下頭道:“哥哥們入宮接應父親,現在也沒有訊息……”
宋夫人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似乎硬撐著才沒有暈過去。
她握著宋嫻的手哭道:“怎麼辦……這個家要完了……”
這還是宋嫻第一次看到母親現出如此絕望的神情。
記憶中母親和普通的閨閣女子不同,有著西夏女子特有的爽利,即便遇上再大的事也都不會自亂陣腳,平日裡也極少落淚。
直到今日,看著母親的淚水劃過眼角,襯得那霜染的鬢髮愈加滄桑,她才明白過來,就算再是堅強,母親也只是一個妻子和母親,也同樣不能承受這樣可怕的結果。
宋嫻心下一顫,跟著也溼了眼眶,卻拼命忍著不讓那淚落下。
她握住母親的手道:“不會的,宋家不會完,父親和兄長也都不會有事,只是外頭亂了我們出去躲躲,他們一定……一定會回來!”
說著這些話的同時,她抬頭看向遠處的天幕,發現那裡已經隱隱浮現火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將宋夫人的情緒安撫下來,而牧商也再次回來稟報:“回稟王妃,出城的車馬已經準備妥當,夫人和王妃隨時可以移駕。”
宋嫻怔了怔,終究還是沒有等來父親的訊息,於是深吸了兩口氣,聲音微啞道:“知道了,你先命人去門口守著,現在情勢已亂,莫要讓那些人闖進來,驚擾了母親……”
怎料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府大門上的敲擊聲打斷。
那拍打著大門的聲音很是響亮,一直傳到了庭院裡。
宋嫻下意識的往身後的內院看,唯恐驚到母親,又轉而對牧商道:“你先去看看。”
暮生已然提起警惕,拔出了手中利劍,轉身往門口去。
宋嫻則趕緊往回行,心道泰寧公的人見在宋府上沒找著人,接著就一定會到王府來,眼下她必須立刻帶著母親她們離開。
然而她才行了幾步就聽見牧商在身後喊:“王妃,王妃……”
宋嫻回過身來,問他怎麼了。
牧商卻也不說話,只是往她這邊過來。
正當他要開口說出實情時,卻見王妃整個人都怔住。
外面已經是火光映天,然而刀兵的聲音卻逐漸稀疏。
看著兩位兄長自夜幕中步出,宋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哥……”積聚了許久的淚隨著這一聲輕喚落下,忍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哭了出來。
“戈兒,文兒!”身後傳來母親含淚的輕呼。
她喚著兩個兒子的名加快步子跑至他身前,終於再顧不得將軍夫人的體面,把他們擁住。
看著這一幕,又從兩位兄長那裡得知父親安然無恙,宋嫻愈發哭得放縱,卻不是因為傷懷,而是因為慶幸。
上天終究還是仁慈了這一回,終究沒有讓她再失去親人。
照宋淵和宋戈所說,泰寧公今日設宴確有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