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的卻只是父親一個人。
李容褀連忙將岳丈迎入上座奉茶。
寒暄片刻之後,宋將軍看著舉手投足間接不忘眉目傳情的兩人,忽然如釋重負的來了一句:“我今日來,原是怕你們因為這次之事生出嫌隙,故而特來說道說道,現如今看你們這樣,想是我多心了,看來也不必說了。”
宋嫻和李容褀皆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宋將軍的意思。
宋嫻立刻羞赧的紅了臉,可又自重逢的喜悅中回過神來。
她於是側過頭去,怨懟的看著李容褀,嗔道:“說來還真是,你都還沒跟我解釋。”
然而不等李容褀解釋,他的岳丈大人就已先一步將事情的經過說來。
原來這一切本就是李容褀和宋將軍設好的局。
此次出征途中,他們就已經得到訊息,泰寧公和外族早有勾結,本次外族進犯也是泰寧公授意其所為,而他又故意不肯出徵,為的是威脅太子和支援太子的朝臣,逼太子退位。
然而泰寧公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孤注一擲,將李容褀和宋將軍都派出去應敵。
他並沒有就此作罷,又透過安插細作,出賣軍事機密給敵軍而使得他們遭圍困,而後他自己再自請出徵,表面上是圍魏救趙,實際則是藉此機會欲將他們剷除。
泰寧公故意開啟了一個缺口,令敵方偽裝好的軍隊進入城內,而後裡應外合將李容褀剿滅。
幸而他的這一計劃被李容褀識破,於是與宋將軍商議,將計就計趁此機會把泰寧公剷除掉。
李容褀故意只帶了三千兵去探路,又營造出被敵軍火攻而全軍覆滅的假象。
至此,他的死訊傳到京城,而他從此成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可以脫離眾人的視線,暗中去佈置一些事情。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一直藏身於暗處,和任何人都沒有聯絡,為的是在最緊要的關頭給泰寧公一次重擊。
沒有想到這個緊要關頭很快就到來了。
早就蠢蠢欲動泰寧公見太子一黨少了李容褀這個臂膀,已是元氣大傷,於是趁此機會在宮中擺了那一場鴻門宴,打算一舉將太子和那些支援他的大臣們殲滅,而後自行登基稱帝。
見狐狸尾巴徹底暴露出來,泰寧公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於是一面暗中給李容褀發出訊號,一面前往宮中赴宴。
泰寧公果然在宴會上刀兵相向,但在他以為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的時候,李容褀卻忽然帶著太子殿下一直命他暗中訓練的一隊精兵殺入了京城。
這就是為什麼那夜京城會有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和泰寧公的軍隊交戰。
就這樣,泰寧公某奪皇位的計劃終究還是失敗了,而泰寧公也終於被擒,押入刑部受審。
“王爺他並非是有意瞞著你,可是此事關乎天下,容不得一點兒差池。只是為父也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那個樣子,為父心裡也甚煎熬,好幾次都要忍不住告訴你,可想想還是怕走漏風聲,再連累了你和我們這一大家子。你要怪就怪為父,莫要怨王爺……”宋將軍解釋了許多,直到宋嫻再三承諾了方才作罷。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要走。
宋嫻和李容褀連忙挽留他一起用午膳,怎料將軍卻露出一臉的無奈表情,擺擺手道:“還是不了,眼下為父算是完成了任務,可知為了這事兒你母親生生數落了我一夜,我眼下還得回去給她覆命呢,就先走了。”
送走了父親之後,宋嫻便陷入了沉默。
李容褀見她如此唯恐她是惱了,連忙擁著她又解釋了一番:“那時到處都是泰寧公的眼線,每多送出一次密信,就多一次被發現的危險,我是連岳父都不敢聯絡的,所以也不知道你竟……”
他說道此處不禁停下嘆息,收緊了雙臂如同害怕失去什麼無比珍愛的東西一般抱緊了宋嫻,繼而以薄唇貼著她的耳冊低喃:“也幸而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否則我恐怕會控制不住,不顧一切的就回到你的身邊。”
聽到這句話,宋嫻不由的心下一動,抬起雙手回擁住他。
她其實並沒有怨他,相反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只是覺得慶幸而又後怕,幸而這一切只是計策,幸而他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此時李容褀卻反而像個孩子一樣將腦袋埋入她的懷裡。
他將輕吻落在那隆起的小腹上,側耳附上去聆聽,感受著延續著他的血脈的小生命。
聽了許久之後,他要起身與她溫存,不厭其煩的用薄唇觸碰她的面頰和眉眼,而後凝著她的雙眸低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