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嫻以為他是經歷了征戰和朝堂上的事情而變得獨立而冷酷,現如今事實證明,這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他實則一點兒也沒變,仍似過去那樣喜歡粘人。
只要一閒下來,李容褀就會到宋嫻的居處來,恨不能徹底搬過來。
可宋嫻終究還是礙著自己的身份,怕給李容褀招來麻煩,儘量的恪守己分,況且對於薛採清一事,她雖表面上不提,可心裡始終很是介意。
說來那薛採清已經數日未露面,想來正為當日之事心虛。
其實迷藥這事兒再清楚不過,不用查也知道必是薛採清無誤,只是到底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而薛採清又和泰寧公淵源頗深,宋嫻忖著眼下和他們撕破臉皮對李容褀和她自己都沒有好處,便暗地裡勸說李容褀按捺下來。
這樣總算平靜的過了數日,李容褀卻忽然說要回京。
宋嫻心下雖是一詫,可她早已歸心似箭,便欣然應了,趕緊收拾包裹準備起行。
臨行時,李容褀帶了她去與薛採清的父親景陽候辭行,果然不出意料的遭到了挽留。
那景陽候將他們迎至廳堂中,一臉惶恐的相問:“可是下官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
李容褀連忙搖頭,辭道:“在此叨擾多時,已是萬分感激,豈有怨怪之理,只是太子殿下來信命吾速歸罷了,追捕叛黨餘孽之事也具已安排妥當,侯爺可不必憂心。”
“這……可是……”景陽候吞吐了片刻,終是將目光停留在宋嫻身上道:“難道這位人犯也要一道押解入京?難道還要殿下親自押解……”
李容褀立刻抬手示意,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位並非叛黨,而是泰寧公安排在叛黨中的細作,此次更是立了大功,吾亦是近來才得以核實,侯爺若有疑惑,可自行向泰寧公證實。”
“不敢,不敢……”景陽候惶恐的應著,眉間卻皺的更緊。
正聽著李容褀和景陽候說話,宋嫻卻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竟像是有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
她於是抬頭去搜尋,果然見廳堂角落的處的垂簾有動靜,且地上也露出一抹布著明豔繡紋的裙襬。
這於暗中窺伺的人想來只有是薛採清,方才她便納悶李容褀要走怎的薛採清也無動於衷,眼下看來卻顯然並非如此。
事實上,宋嫻不知道的不止於此。
昨夜薛採清一得到李容褀要離開的訊息便立刻跑到父親那裡的哭求。
她自己犯了錯,又自知惹惱了李容褀,自然不敢挽留,於是只能求父親出面,又生生的啜泣了一夜。
景陽候對這個女兒素來嬌慣,見愛女哭得這樣自然心疼非常,於是拉下一張臉來挽留,怎料李容褀卻是去意已決,又搬出太子之命,直教他將後頭那些未出口的話也不得不嚥了回去。
原本讓他和濟川王府結親是泰寧公的意思,景陽候是十拿九穩的,所以才趁著二殿下在這裡暫居的時候將女兒帶了來,為的是能讓他那個驕縱的女兒先見一見二殿下,從而不至於太反對這樁婚事。
誰曾料到他女兒倒是芳心暗許,可偏生二殿下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不僅提都沒提結親之事,還半路冒出這麼個丫頭來。
這幾日府裡發生的事他如何不知,如今看著也覺得二殿下對這個丫頭袒護至極,只怕他的女兒就算嫁入王府,也少不得要受委屈,他又如何願意,如此看來,這樁婚事倒不如就此作罷得好,只是女兒那裡要好一番功夫勸了,還有泰寧公那裡不知如何。
景陽候暗自在心裡盤算了許多,終是嘆息了一聲後道:“也罷,既然殿下執意要起行,下官也不便強留,唯有恭祝殿下路上順遂,另外追擊叛黨餘孽之事,下官也不敢懈怠,必派人加緊在此搜尋,若有所獲,第一時間命人至京中稟報……”
那薛採清因下迷藥之事不便露面,於是躲在廳堂後的隔間裡,偷聽他們說話。
原本她指望父親能將李容褀挽留下來,且等著這件事過去後再慢慢與他開啟心結,怎料到他態度如此堅決,而父親竟也轉而談起別的話題,竟有放棄之意。
這下薛採清再是待不住了,也顧不得自己還藏著,直掀了簾子出來。
“祺哥哥,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去京城的嗎?為何扔下我就走了?”薛採清一溜煙兒的撲到李容褀身邊,拽著他的袖子哭得傷心。
李容褀和宋嫻其實都已覺察到她先前躲在暗處,故而見她突然現身,也不甚驚訝,只是宋嫻雖然深知李容褀的秉性,可看著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