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準備,然後掀了簾子往屋裡去。
李容褀身上大概是不大舒爽,午歇之後到現在也不曾起,正斜倚在書房的軟榻上看書。
他身上穿著褻衣,外面只披了一件淺紫的衫子,不知是否方才在花園裡時便穿在大氅裡的。
至於那件大氅此刻正撐開了掛在旁邊的衣架子上,猶如一幅明豔的錦圖。
此時李容褀的烏髮徹底散落下來,自身後披下,如流水一般蜿蜒至榻上。
隨著他翻書的動作,那髮絲自他肩頭滑落自身前,遮擋了書冊,他便順手將髮絲挽至耳後。
這原本十分女氣的動作,被他做來卻很自然,不僅未讓人覺得不適,反而憑白生出些風華絕代的感嘆。
宋嫻可沒有欣賞美人的心緒。
她才剛剛靠近,李容褀便有所覺察,蹙著眉微抬眼眸。
他似要發作怒意,卻在見到宋嫻時斂起情緒,而後閒閒的落下一句:“你來了。”
這語調,怎麼聽都有些不懷好意。
宋嫻只得欠身行禮:“奴婢來伺候殿下服藥。”
她的目光很快找尋到李容褀身邊的機上放著的那碗藥。
以白玉碗盛裝的湯藥上,幾乎已看不到熱氣,顯然方才那個丫頭已經在這裡同他周旋了許久。
雖知前路艱難,宋嫻還是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端起那隻碗。
手上試到那碗藥仍溫著,正是剛好的熱度,於是呈到李容褀面前:“請殿下服藥。”
宋嫻耐著性子,用恭敬的語調勸說。
李容褀卻仍翻著書冊,目光又回到書上,良久才道:“不知這藥有沒有毒,你幫我嚐嚐。”
宋嫻愣了愣,她聽得很清楚,他方才說“嚐嚐”而不是“試試”。
用丫頭試毒的事倒也不是沒有,可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儼然是草菅人命的意思。
宋嫻心下不禁憤然,卻又不想與他多作糾纏,於是拾起一旁專門用來測毒的銀針在碗裡試了試,確認藥中當真沒有毒,便將那碗藥端起來嚐了一口。
過程中她還記著李容褀有潔癖的事實,刻意小心的不使碗緣碰到自己的唇瓣。
一試之下,她卻苦得不自禁的皺眉,心道這藥怎麼放了這麼多黃蓮。
方才嗅到藥氣,她已然知曉裡面有這成分,只忖著是祛燥止咳的,卻不想竟擱了這麼多。
李容褀雖性子惡劣,可每日要吃這樣的藥,也著實有些可憐。
雖是如此,可任務還是要完成,宋嫻忍著嘴裡的苦味,儘量佯裝無事的將要再次呈到李容褀面前:“已經試過了,請殿下服藥吧。”
李容褀的目光自書冊上移開片刻,往宋嫻面上瞥了一瞬,總算接過藥去。
可也只是一瞬,他便又將藥碗擱下,對宋嫻道:“我聞著這藥有些奇怪,你再幫我嚐嚐。”
宋嫻的額角不禁抽了抽,但為了讓他服藥,還是按捺下來,又將那碗藥端起來,自己抿了一口,繼而對李容褀道:“今日的藥裡多放了些黃蓮,想必是為了止咳,殿下服了,咳嗽就會好些了。”
正如她所言,李容褀自年前著了風寒,斷斷續續的病到今日,一直有些咳嗽,始終也不見好。
聽了她的勸說,李容褀沉默了許久。
宋嫻便一直端著藥碗恭敬的等他服用,彷彿無聲的對峙。
片刻之後,李容褀終於接過藥碗,卻只是擱在一旁。
宋嫻見狀,只當他還不肯服藥,一時便急了,抬起頭來道:“殿下快把藥飲了吧,奴婢也好交了差退下,免得在這裡惹殿下厭煩。”
說話間她不經意觸上李容褀的雙眸,卻見他眸中不知何時又泛起濃重的怨毒,一時間便噤了聲,不敢再多言。
此時李容褀忽然道:“你若將這藥飲去半碗,我便將剩下半碗飲了,你若不飲,我便一口也不飲。”
這是什麼道理,哪有自己生病,讓別人陪著飲藥的。
宋嫻一時憤然,又覺他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只怕是嫌棄藥苦,能少飲些許便是些許。
若能令他飲下半碗,也算是邁進了一大步了吧。
宋嫻這樣想著,一咬牙道:“殿下此言當真。”
“當真!”李容褀竟斬釘截鐵的應道。
“好,拉鉤算數。”宋嫻說著,將小指伸到李容褀面前。
李容褀愣了愣,隨後竟真的勾上她的指尖。
☆、憐心
兩人拉過勾以後,宋嫻再度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