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渾身浴血的模樣,看得迎面而來的人駭然避退,兩人心中的窩囊感,不用說可想而知。
自出道以來,他們從未試過這般失著狼狽。
他們身上多處負傷,寇仲以胸膛的傷最嚴重,徐子陵則以脅下和左臂傷得最厲害。
即使懷有極具療傷神效的長生氣亦休想能在短時間內完全復原。
對方兵器均蓄滿具殺傷力的勁氣,侵及經脈,外傷內傷加上大量失血,若非他兩人內功別走蹊徑,早趴在地上不能起來。
在這危機四伏的城市中,打後的日子絕不好過。
徐子陵道:〃敵人必派有人觀察我們當前的情況,若露出底細,後果不堪設想。〃
寇仲哈哈一笑,故意提高聲有道:〃今趟算是陰溝裡翻船,幸好只是皮肉受苦,我們定要討回公道。〃
徐子陵在一間成衣店外停步,一個街口外就是傅君嬙下腳的外賓館,然笑道:〃換過新衣,我們就去尋他們晦氣。〃
寇仲領頭步進成衣店去,心知肚明若深末恆等倘敢於此刻來襲,會發覺他們均是不堪一擊。
第四章 虛虛實實
兩人離開成衣店,換上新衣,除臉色較平常稍為蒼白點,表面實看不出他們身負重創。
成衣店的老闆及夥夥們曉得剛才街上發生的事,一方面佩服他們拚死維護小孩的義行,另一方面更因他們是對抗頡利大軍的英雄,所以非常爇情,不但分文不收的供應合身衣服,更讓他們用後院的溫泉井水洗滌血跡。
寇仲因羊皮外袍是楚楚親自用她的玉手縫製,故雖沾血破損,仍不肯捨棄,取回滅日弓和井中月,將外袍交由成衣店修補清潔。
天空仍是灰檬檬的,就像兩人此刻的心情。
寇仲嘆道:〃離開山海關時,還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到大草原來,以為可以輕輕鬆鬆過段日子,豈知有老跋差點掉命在前,我們更有今日的險況,事前那能想及。〃
徐子陵左臂報廢,如與人動手,只得右手可用,但卻會牽動脅下的傷口,只兩條退仍由他差使,聞言失笑道:〃你看這條毒計會否又是香玉山在暗中籌劃的?〃
兩人此時橫過車馬道,來到外賓館門外,寇仲聽罷立定,沉吟道:〃你這猜測大有可能,只有那天殺的小子才如此明白我們的稟性,想到利用小孩子纏身這辣招。深未桓一向是頡利的走狗,趙德言則對我們恨之入骨,他們易容改裝後來狙擊我們,正是不想突利曉得是他們乾的。他奶奶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徐子陵壓低聲音道:〃假若韓朝安待會來試探我們的傷勢,例如美其名曰較量試招,我們該怎麼辦?〃
寇仲下意識地按按胸膛陣陣牽痛的傷口,狠狠道:〃我們可否直斥剛才的事乃他所為,那時他只能砌詞狡辯,再拿我們沒法。〃
徐子陵搖頭道:〃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卻絕不明智。首先以我們的作風,定會跟他翻臉動手,變成自取其屏,其次更重要的是讓韓朝安曉得我們知道他和深未桓夫婦狼狽為堅,以後更有所提防。〃
寇仲頭痛道:〃不知是否信心受到挫折,我的腦袋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辦法來,你有甚麼好主意?〃
徐子陵微笑道:〃來個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如何?說到將說話弄得失實誇大,小弟自愧弗如,當然由你老哥出馬。〃
寇仲聞絃歌知雅意,哈哈一笑,扯著徐子陵進外賓館去。
傅君嬙在外賓館的上廳會見兩人,金正宗和韓朝安兩人陪伴左右。
宋師道是安排這〃和談〃的中間人,見他們遲到近一刻,皺眉輕責。
兩人目光先後掃過正得不耐煩的傅君嬙,氣度沉凝的金正宗,瀟灑自如的韓朝安,三人神態各異。
傅君嬙鼓起香腮,一副悻悻然不能釋的樣兒,卻不知是在怪他們遲到還是因為宇文化及的舊恨。
金正宗表面不露任何內心的感受,可是他們仍感到他深藏的敵意。
反是剛對他們進行刺殺的韓朝安態度爇誠,使人感到他是欲蓋彌彰,貓哭鼠假慈悲,就這麼看去,還分不清楚傅君嬙和金正宗是否曉得或同意韓朝安對他們剛才的作為。
韓朝安顯然不曉礙兩人看破他是突施刺殺的罪魁禍首。
寇仲苦笑道:〃諸位請恕我們遲來之罪。剛才在朱雀大街遇伏,我們同被重創,差點來不成。〃
宋師道大吃一道:〃你們受了傷?〃目光灼灼的在他們身上巡視。
傅君嬙冷笑道:〃誰那麼本事能令你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