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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李慶成道:“我帶領少數人馬,借楓山山腳樹叢掩護,見匈奴大股部隊便躲讓遊擊,小股則迂迴突襲,不會有危險。”

王參知欲再勸說,李慶成卻笑道:“參知大人不相信父親教給我的武技與兵法麼?”

王參知道:“非是不信,你未曾帶過兵……”

李慶成:“我的家僕帶過,到時決計不會瞎指揮,有異動聽他們的就是。”

王參知只得讓步,目中仍有疑慮之色:“既是這麼說,交予你一百精騎,務必查勘清楚河間現狀,與方將軍聯絡上便回來,若戰況有變,則不可強自逞勇……”

李慶成連連點頭,王參知又道:“郎桓城與北疆,都是老朽帶出來的兵,這些將士心懷報國之念,離家萬里駐守嚴寒之中。賢侄,你萬不可罔顧他們的心意,每一位將士,都可為你壯烈捐軀,絕不能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李慶成肅然道:“不會,除非我逃生無望,否則絕不會扔下任何追隨於我計程車兵。”

王參知點頭道:“只提醒你一句,若真有生命垂危之險,說不得也須行壯士斷腕之舉,該如何取捨不過四字——審時度勢則已。此乃為將之人,征戰沙場的第一課。”

李慶成再三擔保,接過木牌,前往城西營內點兵。

兵士百人,到得李慶成麾下,各個警惕而一臉剽悍神色,顯是在北疆駐守多年的老兵痞子。李慶成心知這些人以後多半就交給他了,前提是他能活著把他們帶回來。

李慶成在北風中清了清嗓子,正要發話,已有人搶先道:

“做什麼去?先說清楚。兵符哪兒來的?”

張慕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揪著那人,將他提了起來。

“慢慢!”李慶成慌忙喝道:“鷹哥!”

唐鴻攏著袖,幸災樂禍地看著,兵營外一聲爆喝,群情聳動,紛紛圍上來尋張慕動手,只見張慕隨抓隨拋,或以掌劈或以爪擒,不片刻泥濘中躺了一地人。

只倒了十來個,卻震懾了整一隊。

李慶成正在想該說什麼,唐鴻卻道:“都上馬,走。”

張慕不顧背後跟了多少人,徑自挑頭,單騎馳出郎桓城門,頗有點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的氣勢。李慶成看在眼中,心內生出難言滋味,疾催戰馬,並肩馳去。

唐鴻面無表情道:“以後,你們就是唐少爺的兵了,跟上。”

漫天飛雪,百餘悍將,跟隨李慶成與張慕馳出了郎桓。

李慶成確是首次帶兵,縱在缺失的記憶中,亦搜尋不到零星有關馭兵的模糊片段,然而兵法他記得自己是讀過的,紙上談兵不是正道,他一路觀察張慕,並將行軍之法與自己所知兩相印證。

沿銷骨河一路南下,快馬行軍,已離郎桓六十餘里。

天色漸暗,李慶成有意放慢馬速,跟隨於士兵中間。

“你叫什麼名字?”李慶成馬鞭輕甩,啪的一聲空抽,聲音清脆。

先前出言那人回過神,不卑不亢答:“小人李斛,百夫長。”

李慶成點了點頭,吩咐道:“去前頭,朝鷹哥彙報此隊曾獲戰果,他不愛應答,你自說就是。”

李斛不多言,催馬趕上張慕。

李慶成朝陣後來,點名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呢?你、那邊的?還有你……”

兵士們報了姓名,李慶成挨個點過去,戰馬仍不停,唐鴻撥轉馬頭,喝道:“好好幹!短不了你們的!”

兵士們紛紛敷衍地應了。

河間城外一里地,天已昏黑,李斛駐馬張慕身後,將此隊過往戰績談了個大概,李慶成這才知道,參知撥給他的,竟是一隊除了編制的遊兵。

一年前的夏夜,匈奴突襲銷骨河上游哨崗,駐軍七百人成一編制,盡數被屠,當時唯有這一隊回楓山運糧,逃過那場大難。後歸於郎桓守軍,因其作戰風格與郎桓軍穩紮穩打的習慣格格不入,難以安排調和,遂暫置於閒營中,未曾收編。

李慶成隱約知道了參知深意——這隊人要為袍澤報仇,難怪個個都有股悍氣,似乎摩拳擦掌,躍躍欲戰。

這將是很難駕馭的一群人。

張慕在夜中轉頭望了一眼,鷹眸閃閃發亮,像是在期待,又像在安撫李慶成。

“鷹哥,唐三……”李慶成下了命令。

“我不叫那名兒。”唐鴻不悅道。

張慕揚手要再給唐鴻腦袋一巴掌,唐鴻馬上識趣了,不敢再吱聲。

李慶成說:“鷹哥帶五十人,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