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事之時,謝正中也是怒火中燒。要是沒有他,五年前,當今聖上哪能有機會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要是沒有他,當今聖上又何德何能,能夠安撫住如此之多的文臣?這一切,還不是虧了他?可瞧瞧,這些年,威武侯府何嘗不是處處壓他一頭?
開國皇帝曾立下祖制,未免後宮妃子干擾皇帝處理政事,侍寢之後,天不亮之前,必須回到各自宮中。可現如今,皇上什麼也未曾交代,就直接讓出身威武侯府的皇后入住養心殿,未免太不將他們這些大臣放在眼裡了,就是連讓人知會他一聲都沒有,實在太過讓人寒心。
謝正中心中雖是這般不滿,只是這臉上,卻仍舊半點不顯,還一副頗為為難的樣子,為皇上找起了藉口:“許是各位有所不知,皇貴妃娘娘也不知怎麼的,前幾日在皇后娘娘宮中不小心跌倒,差點就流產了。事急從權,只得就近將皇貴妃娘娘放在了鳳塌之上,讓前來的太醫診治。可太醫說了,皇貴妃娘娘身子弱,不宜移動,以免傷到腹中胎兒。如此一來,這皇貴妃娘娘也就住在了這鳳朝宮中。”
那第一個湊上來說話的大臣眉頭皺起,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說道:“皇貴妃娘娘在鳳朝宮中無故流產,此事在下也有些耳聞。聽聞皇后更是將所有罪責推到了皇貴妃娘娘身邊的一名醫女的身上,差點就下令仗死。還要多虧了皇貴妃娘娘賢德,出手救了她一命。只是在下看著這事,倒也是有些蹊蹺。毫無關係的想要弄死害人的,被害的卻出手救了害人的。其中種種,必有咱們所不知的緣由啊!雖說此事是皇上的家事,可畢竟也已經牽扯到了皇貴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咱們蘭朝的繼承人,已絕非家事那樣簡單了。”
那長白鬍子的老臣也一把沒一把地摸著鬍子說了起來:“老夫覺得此話說的正是。皇貴妃娘娘本就金玉之軀,現在懷有龍嗣,自然是要事事以她為主。就算皇貴妃娘娘佔了皇后娘娘的鳳塌,那也是毫無辦法之事,畢竟太醫那樣說了,一切都是為了龍嗣。皇后娘娘作為後宮之主,無能力為皇上誕下子嗣,已屬無德。現如今,皇貴妃娘娘在鳳朝宮之中出事,自當要追究皇后娘娘的罪責。就算是讓她在鳳朝宮的偏殿之中小住幾日,也無可厚非。昨日竟是住到了養心殿去,雖說是皇上開的口,可好歹她也是出生威武侯府的,難道就這樣沒點規矩了不成?”
“白鬍子老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皇后娘娘身份尊貴,豈是爾等可以非議的……”站在一旁,一個身材高大,頗為魁梧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指著那白鬍子的大臣開口說道。
白鬍子大臣微微向後閃躲了一下,只要那人的小拇指伸上來,只怕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只是那魁梧之人的話還未曾說完,就被身側的一人拉到了身後,訓斥地說道:“太和殿前,莫要胡言亂語!”說著,那人就站了出來,朝著那白鬍子大臣拱手說道:“在下為剛才出言冒犯閣下之人道歉,還望閣下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第二百二十八章 殿前
說話之人,一身武官朝服,只是談吐之間,卻也頗有些儒雅之氣。臉上盡是和善笑容,雖是在向別人致歉,卻不見任何卑微之態。不卑不亢,好生不凡的氣度。
白鬍子大臣看了那人一眼,朝著他隨意地拱了拱手,隨偏過頭去,輕哼了一聲,說道:“威武侯爺客氣了,老夫可不敢當!”說完,白鬍子大臣雙手甩袖,束於背後。
不曾想,這樣一個儒雅的武官,竟是現任的威武侯爺。話說,前任威武侯爺深知功高蓋主的道理,所以曾經對家中所有子女告誡過,除非是有人想要威脅威武侯現在的地位,否則不得高調行事,引起聖上疑心。
能從前任威武侯手中接過家主之位的,定然不會是一個不曉得如何韜光養晦之人。
“你這白鬍子老頭,威武侯爺給你幾分顏色,你就敢在爺爺面前開起染坊來了,難不成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那魁梧之人哪能容得白鬍子大臣如此傲慢的態度,再一次上前一步,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惡狠狠地說道。
白鬍子大臣那一把長長的白鬍子被氣得一抖一抖,哆嗦著的右手指著那魁梧之人說道:“你,你……你這小輩好生無禮!老夫的年紀,就是當你爺爺也綽綽有餘。如此不知輩分,不曉尊卑,竟也成了吾等共事之人,實在是蘭朝的一大不幸。若是讓你這等沒有半點智謀之人上得戰場,只怕我朝邊疆將要不保啊!老夫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定要與皇上進諫一番,隔去你的頂戴花翎!”
“魯佐,休得無禮!”威武侯爺面上的儒雅之笑不見半點,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