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身旁的“物”,聲音一如她現在的心境,一般酷寒。
她現在什麼也沒有,沒有保鏢,沒有勢力,有的,只有這一個籌碼!
當年她留下這個孩子,為得就是以防萬一。
小桎招了,江承宇看起來病入膏盲,估計要得是唐恩以命陪葬。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裡,已經不是鄉下,是屬於有錢人的勢力範圍。
“孽種”兩字,刺痛那道小小身影。
不滿三週歲的孩子,卻已經早熟到知道自己此時的價值。
他仰著臉,讓眼前的伯伯看清楚,他的眼晴。
“不要再這樣瞪著我,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從聽得懂“人話”開始,他最常聽到媽媽憤洩的這一句。
只有唐叔叔出現以後,媽媽才再也不提“眼睛”兩字。
餘叔的表情,被雷劈中也不過如此。
“怎、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少、少爺的孩子?……
“他自己做過什麼,他自己清楚!”她冷笑。
別墅的大門再度被關上,餘叔跌跌撞撞的奔入內室。
而她,再度被一群保鏢牢牢包圍著。
她捏緊緊握在手心的那隻小手,僵直著背。
此時,她的手勁太大,小男孩被捏得臉色一件青,但是,他依然一聲不吭,不喊一聲痛。
這幾日,從來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的媽媽,難得肯開口告訴他,唐叔叔很危險。
而他,一一記住媽媽的話。
……
臥室裡,原本空泛的一雙冷眼,凝聚焦距。
“少爺,她讓你放了恩少爺,只要你承諾從此以後不打擾恩少爺,那個孩子就願意跟你走。”餘叔摩著雙拳,現在心情還很激動。
越想越是了,那個孩子的眉宇,有點象少爺小時候的模樣。
沒想到,江家有後!
餘叔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江承宇麻麻木木的盯著餘叔,半天還聽不明白他的話。
“那個女人說,就算要給孩子驗dna,她也奉陪到底!”餘叔激動的不斷去抹眼淚。
這麼理直氣壯,不會錯的!
他得馬上通知老爺和夫人,這件事情由不得少爺做主,江家的血脈才是最重要的!
這回,連他也不幫少爺了,恩少爺必須放!
終於,慢慢聽懂餘叔的話,這幾年很少有情緒起伏的他,突得,站了起來。
倏地,他的渾身散著黑色的瘴氣,沒有絲毫驚喜,面目竟兇殘一如厲鬼:“胡說!我根本沒有兒子!”
那種面色,分明是被侮辱到了。
餘叔一愣,將她的話,一字一句,重複說給他聽。
他僵得如同化石,那段被心魔附體一般的記憶,是他極力想要抹去的恥辱。
那天,他是瘋了,但是,他根本沒有在那個女人身上留下什麼。
他碰了那個女人,但是才短短一兩分鐘的事情!
他的心殘了,他的身體癲狂了,但是,除了恩恩,他根本無法在任何人身上蝕骨歡纏,更別提“揮灑”自己。
但是,他卻沒想到,世界上有種命運叫做註定,世界上更有種緣分,叫做孽緣。
他整個人都抖著,因為他絕不敢想象——如果唐恩知道真相。
那個女人身上,有比血脈更加強大的籌碼。
dna親子鑑定出來之前,天仇被扣留在了那棟別墅裡,餘叔代表江家出面,如果這個孩子確實是江家的骨肉,那麼她提出的任何條件,江家都可以答應。
但是,這麼多年來,除了心底真正愛的人,她不相信任何男人的話。
走在回去的路上,每一步,她都挺直背脊,卻汗如雨下。
明明知道,對方是瓷器,她是破瓦,注重名譽的江家在這件事上和她鬥不起,曾經想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景,她以為,自己贏定了。
但是,真實面臨時,原來,她還是輸了。
明明那個孩子代表所有仇恨與羞辱,但是狠狠得將那個孩子推到江家的懷抱時,心房居然被針刺一般。
很疼。
為什麼他不哭,他不鬧?明明他什麼都聽得懂!
為什麼是現在?如果早一個月生,她未必會輸!
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拒絕那個人的那一晚開始,她已經被打回原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