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來。
之前的戰役,大大小小的,秦齊總是勝了些,尤其是最開始的時候。幾乎場場都能嚐到甜頭,雖然收穫算不得豐盛,可卻能極大的鼓舞士氣。秦齊兩國的將士都神氣的很。
越到後來,秦齊兩國反倒是顯得優勢不明顯了些。雖然也有勝場,卻漸漸已經傾顯頹敗之勢。
一直到了幽州十三京。
幽州十三京位於明齊、秦國和大涼的三國交界之處。一直以來都是秦國的地盤,至於為什麼是秦國的地界,就要追朔到很早之前,甚至於創國之初了。這麼多年,幽州十三京都一直安穩著屹立在邊界之處,並非因為大涼和明齊沒動過心思,而是幽州十三京地勢複雜,易守難攻,若是想要攻下來,只怕要大費周章,一個不好,還會連累到自身。
這麼一塊難啃的骨頭,便是要啃,除了野心,還要有極大的勇氣。
謝景行率領的大涼將士,正要對幽州十三京發動進攻。這一戰至關重要,甚至於可以說決定整個戰局的關鍵。若是謝景行順利拿下幽州十三京,接下來便能再更短的時間裡結束這場戰役,對於明齊和秦國來說都能摧枯拉朽一般,順利的出奇。
反之,如果謝景行沒能啃下這塊骨頭,那麼只會令大涼軍隊元氣大傷,別說是對付明齊和秦國,便是要抗下這兩國的夾擊也很困難。
於是這一戰,不管是大涼,亦或是明齊和秦國,都是下了十二萬分的賭注,幾乎是拿著身家性命在賭。
顯德皇后一邊與沈妙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一邊還與她說笑:“到底領兵的也是你夫君,怎麼到現在,竟是一點兒也不緊張的模樣?”
沈妙微微一笑:“臣婦自然相信殿下的。”謝景行這人,實在是很狡猾。葉楣那一封錯誤的兵防圖能順利到達傅修宜手中,並且為傅修宜所相信,這固然是她的本事。可謝景行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在戰爭最初的時候,謝景行可是一直不輕不重的輸輸贏贏,讓傅修宜得了好幾次甜頭。事實上,便是那幾次勝利,與明齊和秦國來說,並沒有佔得什麼實質上的便宜,卻給人一種錯覺,好像秦齊十分厲害似的。
這樣長此以往,傅修宜反而會越來越信任葉楣送上來的東西。即便後來大涼又勝了幾回,在傅修宜眼中也不過是偶然。他卻忽略了,謝景行輸的戰役,都是無關緊要的城池,而贏下來守住的城池雖然少,卻都極為重要,甚至仔細去看,彷彿點連成線,隱隱的還有合縱連橫之勢。
不過傅修宜和秦國皇帝大約是不會注意到這一點的,因為最近的幾場戰役,他們都有小勝,大涼軍隊似乎士氣在漸漸低落,他們進攻的越發猛烈,似乎是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對方。
所以,傅修宜將幽州十三京看的分外的重。從如今的戰局和沈妙自己畫的那副兵防圖比對來看,傅修宜似乎是謹慎的根據著那封兵防圖來安排自己的人馬。
沒有比這個訊息更讓人覺得愉悅的了。傅修宜在這上頭花費的人力和財力越多,最後得到的打擊也就會越大。謝景行就像是在誘拐一個賭鬼,先是讓他小贏一些錢財,輸輸贏贏,讓賭鬼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手藝也不錯,最後賭鬼心一橫,全部賠上自己的沈家,到這時候,謝景行在不緊不慢的收網,一網打盡,賭鬼自然是輸的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傅修宜已經在開始上鉤了。至於秦國皇帝,他要比傅修宜謹慎一些,或許在幽州十三京上面有別的安排。不過,一旦傅修宜這頭一開始潰敗,對謝景行來說,秦國怎麼樣並不重要。彷彿開啟一個缺口,各個擊破,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羅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在沈妙的小腹之上,道:“可惜幽州十三京那邊的訊息只得靠傳信才收的到。不過,小傢伙倒是長得很快。”
沈妙垂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八個月的日子,就這麼平靜的度過了。似乎和往日沒有什麼不一樣,哪怕是硝煙戰爭,都能以很平和的態度去面對。不僅是因為對自己親人和愛人的信任,更因為她明白,腹中還有一個小生命在與她一同成長。
因為成為母親,所以更勇敢和堅強,擔負起責任,也能穩得下心神。
正與顯德皇后說著話,陶姑姑卻是匆匆忙忙的自外頭趕來,她似乎還有些急,面上卻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喜意,笑道:“恭喜娘娘,恭喜親王妃,方才前朝傳來訊息,幽州十三京傳來捷報,親王殿下勝了!”
“真的?”顯德皇后一下子站起身來。她自來沉穩,這會兒也有些微微無措。
陶姑姑猛點頭:“陛下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