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說罷,衛凌風也不再斜坐在那棺材壁上,理了理衣角站直了身,然後道:“我有預感的,今夜她定是已經到了。所以,我們還是趕緊出去,迎接她吧!”
……
夜已深,早前安靜的風這刻又開始微微的颳了起來。
花婉月喝下了從宇文飛手中遞過的藥,復又起身,似乎要披衣出去。
“公主,如今天這麼晚了,還要去哪呢?”自從他知道她恢復了記憶之後,他在她面前又改口將她叫回了公主。
花婉月將放在桌上的一個木盒提起,裡面裝的是她讓鈴蘭事先給她多做的一碗雞湯。
“宇文飛,如果今夜我不回來,你也不用去找我。我想讓太子給我安排另一個離正殿較近的房間,這裡太偏遠了。不過你喜歡的話,這就讓給你好了。”
她說著便頭也不回的推開了門,將披風的帽子拉好,以防那深夜的風把她的頭吹得生疼。
宇文飛默默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那隱隱的刀割之痛又出現了。他真的,完全沒有一絲希望了嗎?她知道了他的趁人之危,所以她此刻恨他,他能理解。但他卻還知道,即便她現在擔了太子妃的名,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愛她。
他希望她幸福,但是這樣,她真的會幸福嗎?
如今他已擺脫了迦蘭太子的控制,身份已死,那便應該是自由之身。他究竟是要繼續厚臉皮的守護在她身邊,還是,真的如她所願,和別的女人結成連理,從此真正和她撇清關係?
是留是走,他竟猶豫了。
花婉月順著記憶的路,首先來到了書房。門是關的,燈是暗的,想來已是不在。那他的房間又在哪呢?她順著正殿的方向挨個兒找,可是房間實在太多,從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哪間才是主臥。
忽然,迴廊上的燈籠“嗖”的一聲被陣風吹滅,四周頃刻暗了下來。花婉月幾乎是嚇了一跳,還以為那個可怕的紫衣女子又回來了,於是緊貼著迴廊旁邊的一個柱子,警惕的向廊道四處張望。
視線很快適應了夜色,周圍的一切也漸漸變得清晰。可是猛然間,她好像看到了一青衣女子的身影從不遠的另一處迴廊匆匆掠過,並推開了在拐角的一間房的門,走了進去。
這大半夜的怎會有一名陌生女子?而且看著裝,並不像是這宮內的人。
好奇心驅使,她大膽的跟了上去。
進屋一室的漆黑,那女子之前並沒有將門關上,可她才剛剛踏入,便聽見屋內傳來聲音。
“哎喲,三更半夜的,居然還想到送宵夜過來。辛苦了啊!”
花婉月一愣,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於是她回道:“這宵夜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太子的。”她邊說邊朝四周望著。屋內光線自然比屋外更暗了些許,但她仍然在儘量適應,試圖看清那聲音發出的主人。
“喲,送給太子殿下的宵夜呀,身子洗乾淨了嗎?脫下衣服來先給我瞧瞧?”這根本就是在譏諷她,花婉月聽後不由生氣。她才不會做這麼不出格的事呢!就算他現在心中沒她,她也不會主動以自己的身體去迎合他。這樣做,不過是更讓他討厭罷了。
“你究竟是誰?大晚上的來這太子寢宮,用意何在?”她說著已經走到門邊的一張桌前,快速的將那放著的燭臺點燃。
可是,燭燈剛亮,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向那名女子,那燃著的火苗就又被身後撲來的一陣袖風給吹滅了。
“怎麼,黑燈瞎火的,辦起事來不是更妙嗎?反正你我都是來服侍太子,不如一起脫好衣服,乖乖在床上躺著等他回啊!”
那聲音說出的話語真是越來越不中聽,可聽那口氣,想必這就是太子的寢室了?但這女人怎麼會知道?難不成,她真是太子的侍妾?
心下陡的一涼,雖之前早就做好他後宮佳麗三千的準備,但真是遇到,她心中還是會微微泛著酸楚。
“我說過我是來給太子殿下送宵夜的,送完就走!”
那聲音妖嬈的笑了笑,在暗黑的室內顯得格外的尖銳刺耳,花婉月這時已經很想走了,可她越聽這聲音,就越是耳熟。於是,她又不放棄的再次將燭臺點燃,在火光照亮的剎那,她一雙眼直直的朝前方看了過去。
一身翡翠色的牡丹花紋羅衫,頭頂斜斜的盤著一赤焰靈蛇髻,明豔的五官帶著些許風塵的韻味,而她一手正拿著把半透明的刺木香菊輕羅菱扇,邊扇邊用那邪魅的鳳眼緊盯著自己。
花婉月不由震驚,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這眼前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