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擔心什麼,人家是主子,伺候的人可多著!”她低頭踢了踢院中的石子,可是……想起簡沅近日時常出入相府,禾晏的黛眉就擰起來了。
她去看幾眼又不會少塊肉!
於是,在府上轉悠了兩個時辰顧辭還沒回來。
天色漸晚,廊下燈籠都點了起來,顧辭還沒回來。禾晏有些鬼使神差走到了大門口,外頭天色發青,行人匆匆趕著回家,她側倚在門柱上,時不時朝外頭看看。
阿瓷一直興奮地在裡外奔竄著。
…………
這日顧辭從宮裡出來已是很晚,謝琅替著燈籠上前,只見他的臉色低沉,全然不見笑意。
丫環梅清抖開了風氅替他披上,他卻忽然站住了步子,又回頭朝皇宮看了一眼。
“大人怎麼了?”謝琅低聲問。
他緊蹙眉頭,片刻才道:“聽說鍾諍舟被擒之時反抗被殺,皇上將此案結了。”
謝琅不解道:“既然人已死了,大人還在擔憂什麼?”
梅清扶他上馬車,他的眉心不見舒展,此案到鍾諍舟絕不是結束,他身後必有幕後主使,他相信皇上不會不知道這點,是什麼讓他匆匆結案?
馬車緩緩行進,顧辭靠在車內閉目冥思。
那日自鑄造司回來後,皇上似乎心事重重,鍾諍舟一案明顯另有隱情,莫非皇上是知曉的?
他霍然睜眼,隨即又無奈一笑。
他了解容祁,他有時雖行事浮誇,實則是個難得穩重的人,既然他不願說,想來也是心中有數。
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容祁還未完全相信他。
帝王心,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
馬車緩緩在府門口停下,梅清扶顧辭下車,他抬眸之際一眼便瞧見側身倚在門柱上的禾晏。
廊下燈籠搖曳,柔和燈光將她嬌小身影拉得很長。
阿瓷已歡快叫著朝他跑來,禾晏忙張望過來,瞧見顧辭回來,她的臉上很快染起了笑,忙跨出了門檻過來。
顧辭微微一愣,她在瞧見他時連眸子都亮了,是在這裡等他回來嗎?
他不免站住了步子,做夢都不敢想的場景,竟在他的眼前出現了。
阿瓷已在他腿邊轉了幾圈了,他含笑彎腰摸了摸它的頭。
禾晏見他過來,忽然有些侷促,握著雙手艱澀道:“回來了?”
他輕“唔”一聲,鳳目含笑落在她略紅的臉上:“夜裡風涼,你身子還沒好全站在這裡做什麼?快進去。”
“哦……”她依言跟上他的步子,偷偷看著他的側顏道,“聽說你病了?”
他的步子微一滯,斜視著她道:“誰說的?”
“就張……”
“沒有。”他不待她說完便冷冷打斷。
禾晏一噎,想起她是擔心才要見他一面,這混蛋連話也不好好跟她說,心裡有氣更有委屈,不想和他多說,扭頭便走。
顧辭回眸看她一眼,也沒停下腳步,只低聲吩咐著:“一會把吃的送去她房裡。”
…………
禾晏氣呼呼帶著阿瓷回到住的小院裡,見阿瓷一路情緒高昂,她睨它一眼氣憤道:“你看看你哪兒身子不好?能吃能喝能拉能睡的!”
“汪汪。”阿瓷衝她叫。
她的臉色更冷:“叫起來還中氣十足!你病?我信你我才有病!”
在院中待了會兒,便見梅清送吃的來,說是顧辭吩咐的。
阿瓷的狗鼻子就是靈光,一聞到吃的就口水直流。禾晏鬆開了狗鏈,它如離弦的箭衝進屋去,禾晏忍不住罵道:“吃吃吃,梅清在你身邊比我好是吧?一見人家就跑得比誰都快,瞧你那狗樣!”
“嗤……”謝琅的笑聲傳來,“秦公子訓起狗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禾晏回頭就見謝琅立於廊下,她心中不快,起身便道:“偷聽非君子,不要臉!”
謝琅的臉色黑了,她哼一聲轉身便出了院子。
禾晏埋頭走了一段路,心中更是鬱悶不堪。說來奇怪,多日不見顧辭便想要見,見了又一肚子的氣。
這日子沒法過了!
禾晏疾步又都了一段路,咬咬牙打定了主意,反正現在心情也不爽,不如干脆找顧辭吵一架吧!
說不定發洩發洩心情就好了。
她扭頭便朝顧辭的房間走去。
他不喜下人進他的房間,是以一到晚上,他屋前院子裡便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