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友滿兜裡就剩下二百塊錢了,有老孃有孩子,這年也不能不過呀?他把戒指和項鍊摘了下來,到典當行押了五千塊錢。
一個人如果一輩子沒有打過官司,那他是非常幸運的。他會一直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觸犯了法律就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沒到。人民法院,那是多麼神聖的地方,國家所有制定的法律,都是在這裡得到公正的體現;人民法官,那是多麼神聖的職業,代表國家行使法律權利,懲惡揚善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一方平安。打過官司的人是非常不幸的,他們耳聞目睹了道貌岸然下的男盜女娼,禮義廉恥下的喪盡天良,過去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殘酷的現實徹底擊碎。陽光下的黑暗,最讓人難以置信,也最讓人傷心欲絕的,但它卻活生生地發生在你的面前。
大年初一,方世友一個人來到了空曠的海邊,坐在岸邊冰冷的石頭上,望著無聲無息潮漲潮退永不改變的大海,心潮起伏感慨萬千。這時手機上來了一條簡訊,方世友開啟一看,內容是:老弟,過年好!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沒有落款,電話號碼也很很陌生。方世友想不出這是誰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心想不管是誰,人家給你拜年,出於禮貌,你也得給人家回敬吧?方世友回撥了這個陌生的號碼,通了以後趕緊說:過年好!恭喜發財!拜年話說完了發現對方沒有出聲,方世友小心地問:您是哪一位?過了一會兒,話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不好意思老弟,接到你的電話我很高興。方世友說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吶。女人回答說你我曾同床共枕。方世友更納悶了,心想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好幾百吶,我哪兒記得你是誰呢?忙說我還是猜不出來你是誰。女人說我在大同街,你帶我到雅園賓館,第二天還給了我八百塊錢,我一直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方世友恍然大悟,心想操他媽抓雞讓雞給盯上了。但又仔細回憶回憶,好像不對,記得這個女人已經人到中年,好像還有個女兒在哪兒上學,不像圖謀不軌。忙問道你在哪兒?是不是有什麼是啊?女人說我在吉林,是有點事情,實在沒有辦法才想起了你。方世友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女人說我叫姜靜,你叫什麼名字老弟?方世友說我叫友子。女人說我比你大,你就叫我靜姐吧,我就叫你阿友了。方世友說那你隨便。又問靜姐你有什麼事情?靜姐說我過年回到老家,我女兒也放假回來過年。我告訴女兒我初八回大連上班,她非要和我一起來玩兩天。我告訴她我上班很忙,沒有時間陪她,可她卻說那咱提前兩天去你不就有時間了嗎?我這個女兒從小就慣著她,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就想起了你,請你幫忙替我打個圓場,我不能讓女兒知道我在大連幹什麼。方世友問那這個謊你想怎麼撒?靜姐說我和女兒初五去大連,初六初七玩兩天,初七晚上再把她送上車回吉林。老弟我在大連沒有熟人,只好求求你幫幫這個忙了。方世友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那好吧,初五我去車站接你們。
掛了電話,方世友自言自語地說操他媽,這不是沒有事找事嗎?屋漏偏逢連夜雨。我自己都沒整明白還替人瞎摻和。方世友忙給老六打了個電話:過年好老六,祝你天天有錢花,夜夜做新郎。老六說過年好友子哥,我夜夜做新郎你夜夜做伴郎,因為伴娘都他媽的比新娘漂亮,我想幹伴娘有新娘看著,那伴娘你都替我幹了。方世友說找你有點事,在你那兒拿點錢有急用。老六說我回長海縣了,他媽的過年銀行也不開門啊?要不這樣我給虎子打個電話,虎子在錦繡他爸家,就說我找你辦事要用點錢,回頭我回來給他,友子哥你要用多少?方世友說三千五千就夠了。老六說那你到虎子那兒拿六千。方世友說謝謝你哥們,大過年的跟你借錢犯忌啊,過完年我儘快還你。老六說友子哥你這說哪兒去了,咱哥們誰跟誰啊,這麼多年吃你的喝你的你從來沒說過什麼,我知道你這陣子困難,啥也別說錢你拿著花,別人誰也不會知道,不夠你再說。放下電話方世友眼睛有點溼潤,操他媽社會上混的壞蛋都知道知恩圖報,法院這幫王八蛋連黑社會都不如啊。 。。
十九
初五早晨九點,方世友來到了大連火車站。昨天晚上姜靜發來簡訊,告訴他坐哪趟車幾點到大連。一大早方世友到國子那兒,開了他的豐田花冠車,國子問他到車站接誰?方世友說一不小心把一個小姑娘肚子搞大了,她媽領著她來算賬吶。方世友先來到國信大酒店,國信大酒店的老闆是順子的朋友,順子昨天已經和他說好了說要開個房間,該多少錢算多少錢,國信大酒店的老闆說你窩囊我吶?大過年的差你那幾個錢?順子說你不要錢那更不合算,回頭我請你吃飯你再宰我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