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停筆,皺著眉捫心自問,“大人物、赤焰尊者、天鷲大師等等國際知名的藏傳佛教智者都無法做到的事,我能嗎?”
風鶴推門進來,捧著一杯奶茶,靜靜地侍立在桌案邊。
“你還好嗎?”關文抬頭,關切地望著對方。
正是風鶴頭腦中的“識藏”引發了他與赤焰尊者對遠古歷史的一次神秘探索,所以,他能畫下這些,必須要感謝她。
“好與不好,還重要嗎?”風鶴蒼白的臉上浮出了慘淡的苦笑。
“當然重要——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是為自己而活的,全都肩負使命,必須好好地活下去,直到達成目標。風鶴,在這件事當中,你是最重要的。”關文誠懇地回答。
在此之前,五國十二寺的智者幾次鄭重其事地詢問關文,是不是知道藏寶洞的下落。在他們看來,寶藏並非僅僅屬於扎什倫布寺,而是屬於整個藏傳佛教的,任何人都不得獨吞。
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風鶴開啟腦中的另一部分“識藏”,就能輕易得到藏寶洞的準確地址,免除了更大範圍內的尋寶戰爭。所以,風鶴是“尋寶”和“鎮魔”的關鍵,那些線索就存在於她的頭腦中。
“那麼,我是誰?”風鶴突然問。
啪嗒一聲,一顆眼淚從她腮邊滑落,跌進茶杯裡。
第二十六章 風鶴的怪異身世
關文一愣,不敢輕易作答,而是放下鉛筆,沉思了十幾秒鐘,才試探著回答:“你是風鶴,這名字是赤焰尊者起的。當然,你還有一個一直使用著的正式名字,叫做薩蘭傑桑。如果要我回答,你就是薩蘭傑桑,一個生於藏地、長於藏地的人。”
從赤焰尊者那裡,關文了解到風鶴的家庭背景,但她的經歷只用幾句話就能說明白——薩蘭傑桑,女,未婚今年四十歲,1972年出生於日喀則日喀則市轄下曲布雄鄉班久倫布村的一戶牧民家中,家中獨女。他的父親薩蘭保多,母親曲比安達,至今都已過世。薩蘭傑桑從未上過學,家中以牧羊為生,沒有任何親戚。
曲布雄鄉是1960年成立的,由原屬甲措區的3個鄉合併而成,鄉政府駐康薩村,位於日喀則市區西南,距市區13公里。面積310平方公里,人口0。5萬,已通公路。該鄉轄下有康薩、江孜、班久倫布、達吉、崗西、定、邊瑪、洛曲、扎奴、加堆、日崗、頂嘎、扎達、加卡、扎等15個村委會,農業以種植青稞、小麥、油菜為主,為日喀則市產糧大鄉之一。
縱觀薩蘭傑桑的人生歷史,根本沒有可能跟寺廟、佛教發生任何聯絡,因為她的父母也都沒上過學,目不識丁,幾十年來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赤焰尊者找到她,她還從未離開過曲布雄鄉,平生離家最遠的距離不過是五公里外的鄉鎮衛生院。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平凡普通、長相一般的鄉下女人,腦子裡貯存了大量的“識藏”,令赤焰尊者這樣的大智者也受到莫大的震撼。
也許,這就是“伏藏”的神秘所在,冥冥之中,不知某年某月某處的古代智者將自己的思想從頭腦中割離,遠遠地投擲於時空的某一點,定格在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腦中。如果沒有赤焰尊者,那些“識藏”就永遠得不到發掘,湮沒在薩蘭傑桑的生命盡頭了。
時至今日,各種際遇巧合湊在一起,關文除了慨嘆造物主之神奇、上天造化之曲折、藏傳佛教之高深——其它的,他還能說什麼呢?
“我是薩蘭傑桑,我是風鶴,但那只是父親母親和尊者給我起的兩個名字。當然,他們也可以給我起另外的名字,比如說是杯子、奶茶、凳子、桌子等等等等,都可以,都能代表我這個人。可是,我問的是,我是誰?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我到底是誰?”風鶴又問。
她的五官眉眼實在是平凡之極,西藏年年朔風不斷,是以她的面板非常粗糙,兩個顴骨部位因過度的風吹日曬而變得半紅不黑。假如把她放在西藏任何地方的女人堆裡,立刻就會融入其中,看不出她跟人家有任何區別。
“這問題不好回答,如果你非要鑽牛角尖的話,那就會將自己活活困住了。我勸你還是回房間去好好休息,靜靜地睡一覺,明日醒來,一切不好就都過去了。”關文的回答非常謹慎,因為他深知風鶴此刻腦子裡動盪激烈,任何不恰當的言語,都會引得她走火入魔。
“我是誰、白馬非馬、濠上之辯”這些哲學上的複雜命題早在先秦時期那些“堅白之徒”口中激辯過了,無論反方還是正方,都堅決地持有自己的觀點,無法說服對方。
“你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