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禹冷笑道,“一會兒瞧著爺怎麼收拾她。”
沈煥一直是漫不經心的,此時輕聲道,“曹禹,莫在沈府弄出亂子。”
曹禹聽了心裡一顫,這位輕聲細語的,可警告的意味濃厚,他可惹不起沈煥,便笑著道這個自然。
此時,盧氏和任桃華已踏入正堂。
屋子裡的喧譁靜了下來。
那少女只是簡潔的短襦羅裙,首飾也只是在烏髮上插了只翡翠搔頭,素著一張俏臉,卻是容光照人不可逼視,豔絕塵寰,整間大堂都明燦光亮了起來,分明是在萬丈紅塵裡;卻讓眾人生生覺得是到了飄渺的瑤池蓬萊,不在人間兮。
滿堂的高官顯宦都是見過世面的,此時也都有些愣神,這任氏女模樣端莊自持不苟言笑,竟把那以美貌嬌媚才藝冠絕江都的朱瑾的寵妾芸娘都比下去了。
這時,盧氏打破了沉寂,“盧氏和小女恭賀老夫人萬壽。”
老夫人的態度很殷勤,親自上前扶了盧氏和任桃華,教盧氏的不自在少了幾分,心中多了幾分希冀。
盧氏和任桃華落座不提。
那邊和沈煥同桌的公子們都還沒緩過神。
沈煥眼中也有驚豔之色一閃而過,剎那又恢復了常態,繼續自斟自飲。
雖然是生平僅見的美麗,但不過是個好皮囊,也沒什麼稀罕,他更注重內涵,草包花瓶再好看他也無意染指。
老夫人眼風裡看見沈煥不為所動,不禁鬆了口氣。
壽宴繼續進行著,雖然女眷們還有幾分拘謹,可是那些男人們幾盅酒下肚,就恢復了本色,說話也放肆了許多。
一屋子的人說什麼的都有,亂哄哄的,時不是的傳出一陣大笑。
“國家被外姓所佔,你們還在這裡醉生夢死。”
廬江郡王這句話的聲音很大,蓋過了一切雜間,大堂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老侯爺呆了片刻,連忙道,“郡王喝多了,北方戰亂不休,晉和梁戰事正膠著,民不聊生,我們南方雖稱不上國泰民安,百姓的日子尚算太平,這都是國主和徐相的功勞。”
這話含糊其辭地打了圓場,其實在場的官員都心知肚明,廬江郡王可是另有所指。
廬江郡王卻不領情,冷笑道,“老侯爺何必俱怕,那人遠在天邊,難道有順風耳不成?”
定遠侯苦笑,是啊,齊國公遠在升州,可是他兒子徐知訓卻近在眼前,何況這滿朝文武中可有不少是徐相的耳目,你不想活了是不。
這時,卻聽得有人來稟,“侯爺,馬步行軍副使徐大人來了。”
定遠侯一驚,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徐知訓在稟報間已入了正堂,定遠侯急忙起身相迎,
“老侯爺不必客套,老夫人壽誕,我父稍信要我送來賀禮。”
定遠侯急忙,“多謝齊國公費心,徐大人裡面請。“
徐知訓笑道,“我還有事,喝幾杯酒就走。”
兩人在主位坐定,眾官員紛紛上來給徐知訓敬酒,徐知訓有的飲了,有的微微沾唇,對大多數人卻是愛理不理的,眾官員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任桃華有些好奇地瞧,那徐知訓大約三十歲左右,長臉濃眉,面色倨傲神色睥睨,很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起來別人都很怕他。
她正在瞧著,卻被盧氏扯了扯,示意她低頭,她不解,卻瞄見眾女眷皆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低頭斂目,氣氛十分壓抑,便也效仿著垂了頭。
好在那徐知訓來去勿勿,逗留了不多會兒就走了。
盧氏才低低的告訴任桃華,以後見到這徐知訓一定要躲著走。
這徐知訓驕橫霸道,橫行無忌,在江都是出了名的,專門喜歡搶人家美貌的妾室,雖說沒聽說他搶什麼良家閨秀,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這徐知訓出手,任明堂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法可想的。
徐知訓撤了以後,眾人又開始飲酒,不過氣氛一時之間也沒有回升。
這時管家又勿勿進來,“老侯爺,吳郡陸氏來人賀壽。”
聞言老侯爺和夫人皆是大喜。
吳郡陸氏與會稽顧氏、賀氏皆是最頂尖的江東大族,家族龐大長盛不衰世代承襲。
陸氏是老夫人的孃家,數百年計程車族門閥,詩書禮儀傳家,底蘊深厚,通經致仕,祖上曾出二相、五侯、將軍十餘人,名士達官數不勝數,唐王朝覆滅後,雖然沒人再入仕為官,可是中原諸國皆與其交好,士族皆唯其馬首是瞻,勢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