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地獄裡的花朵綻放時,那致命的香氣。
魔女們天真邪惡,無所顧忌。所有的慾望都可以釋放,沒有罪惡,因為一切都是罪惡。
夭紅覺得自己涉入了一條河,大水溫柔的淹沒了她,她在水中肆意放縱如海魔,發出響亮的笑聲。
恍然間,她發覺被人凝視。隔著厚重的雨簾,她回眸似刃,帶著被侵犯領地的憤怒。
“夫人!夫人!快回來啊,夫人!”杏兒驚恐的喊叫,她從沒見過這麼瘋狂的夫人。在大雨中安靜無聲的跳著從未見過的舞蹈,美麗至極也恐怖至極。她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呼喊。
“夫人!快回來吧,小少爺醒了,哭得很厲害啊!”
嬰兒響亮霸道的啼哭穿透了夭紅的魔障,她好似突然恢復了神智,也或者,她從來都是清醒的。
帶著魅惑的笑容走回來,像剛散了一個舒服的步,越過杏兒的時候,她用她那清澈寒冷的聲音輕輕地說: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任何人的夫人。
“我是夭紅。”死而復生的夭紅。
封驚雲凝視著面前的女人。這個他為了盡義務而娶回來的妻子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注意。
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人,嬌柔纖弱的,抱著她為他生的兒子,安靜的坐在面前。安靜得彷彿那個雨天他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那個妖魔一樣跳著舞,有著野獸眼神的女人只是他的幻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她。
她一眼都沒有看過他,彷彿他是不存在的東西,若是以前,他會覺得憤怒或者無所謂,可是今天,他只覺得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封驚雲皺起眉,終於不能忍受的離開了。
一直低頭逗孩子玩的夭紅從窗子看著他的背影,諷刺的笑。
兄弟,抱著你可愛的公主別撒手也別回頭,那樣,你還會比較幸福。
我會好心為你祈禱的。
阿門!
就是八
杏兒看著對鏡梳妝的夫人,覺得夫人像到了花期的花,一夜之間就盛放了。
雖然還是清清秀秀的容貌,卻燃燒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夫人,您今天還是要回相府嗎?”
“當然,不是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但是,將軍今天要出發去打仗了,您不去送送將軍嗎?”打仗?平息民暴叫打仗嗎?那隻能說是暴力鎮壓,換個有腦子的人去說不準還有幾分和平解決的機會,派這個一看就是武力派的將軍去,他大概會把那裡搞到雞犬鴨毛不留吧。
夭紅看著杏兒,一幅期待狀,“將軍會很在意我去送他嗎?”
“這個……”杏兒支支吾吾說不出實話,夭紅撇撇嘴。
“你也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那還費那個事幹嘛?走啦!”
帶著寶貝兒子和杏兒,身後跟著一堆提東西的僕役,夭紅大搖大擺的走出將軍府。
遠遠的,那個整裝待發的男人看到了這呼呼啦啦的一大串人,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將軍身邊正在伺候的管家突然打了個寒顫,臉上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卻渴望的看向大門口——夫人,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爹孃哥哥,我來啦!”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快來快來!”渚英和夫人呼啦一下圍過來,這甜甜的笑容,晶亮的大眼睛,果然是他們的寶貝蓮兒最可愛了。
“蓮兒,這也是要用來吃的嗎?”渚華指著夭紅身後的僕役們手裡的東西問,看起來好像是鐵的什麼玩意,能吃嗎?
夭紅笑道:“這可是好東西,我好不容易叫人做出來的,是好吃又好玩的東西哦!”
三人眼神一亮,馬上又變得非常詭異。
夭紅打了個冷戰,怎麼突然有點冷?
啊~~~~~
一張陰風慘慘的臉從夭紅背後飄出來,司空圖表情非常哀怨,“你忘記我,你居然忘記我了!”
夭紅趕緊上去又拍又哄,男人的怨恨可是很可怕的。
結果這場家宴最後演變成了宰相府的盛夏夜同樂會,全體宰相府的成員以四五人為一組,在宰相府花木扶疏的後花園裡東邊一個西邊一個的支架生火,開始有模有樣的搞起了傳說中的BBQ。為了讓氣氛high到最高,夭紅還特意“貢獻”出了將軍府所有的私藏好酒。
事實證明,無論何時何地,灌別人酒是所有中國人的傳統。
一場慘無人道的大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