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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炎侯攜女向天子問安之後,宴會便正式開始了。一輪輪的勸酒聲中,練鈞如無可抑制地向嘴中灌下了一杯杯美酒,只是始終沒有向炎姬那邊望去。而早已與會的一群貴公子,則是頻頻向炎姬獻殷勤,希望能博得美人芳心。大約只有陽無忌輩分有礙,只能默默地坐在一邊,就連天性謹慎的湯舜允也夾在奉承的人群中,為的只是博美人一粲而已。
姜離望著自斟自飲,和旁人絲毫不搭調的練鈞如,目光中掠過一絲憂慮和明悟。處在姜離這樣的年紀,炎姬這樣的美貌少女便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而練鈞如卻不相同。儘管他派給練鈞如的都是美貌端莊的侍女,平日也不見對方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這一次卻似乎對炎姬一見傾心,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想到這裡,姜離不由抬手示意全場肅靜,這才微笑著對炎姬道:“朕早聞炎侯有女冰雪聰明,琴技天下無雙,可否為在場諸位演奏一曲,也好讓我們欣賞一番這絕世技藝?”
炎侯面色一變,正待開口拒絕,卻不防身旁的女兒盈盈立起,行至殿中深深一拜道:“陛下明鑑,臣女當年隨繹蘭夫人學琴,夫人曾經教導過,琴者,傳五內之音,不可輕言褻瀆。昔神農氏繼伏羲而王天下,上觀法於天,下取法於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削桐為琴,繩絲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陛下和各位大人若是想聽臣女彈奏一曲,臣女也不敢怠慢,只求在場各位能說出此琴來歷,則臣女必定奉上一曲,以為陛下和諸位大人助興!”儘管年幼,但炎姬的談吐流利,不卑不亢,讓本來還有些擔憂的炎侯陽烈暢快不已。他點頭認可後,隨侍炎姬的侍婢沁雪就雙手捧著一具古琴出了炎侯坐席,屈膝跪於炎姬身側。
姜離雖知炎姬有意為難,卻覺心中有趣,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然不愧蘭心蕙質之名,朕就準了!天下制琴者雖多,名琴卻少,諸位卿家,倘若你們誰能說出炎姬此琴的來歷,朕重重有賞!須知炎姬的琴藝雖然聞名天下,獻藝的次數可是不多,大家可不要錯過了這大好機會!”他又瞥了一眼練鈞如,心中不由暗歎,就算在場有人能夠僥倖成功,練鈞如這個山野出身的少年卻是不可能居於其列。不過,他本心就是不想這對少年男女攪在一起,因此轉眼就將這個念頭拋在了一旁。
沁雪得姜離允准後,便捧著那琴一席席走過,卻只許近觀,不許褻玩,此物乃是炎姬最喜的珍寶,她自是不能讓那一等俗人壞了清氣。不出炎姬所料,儘管那些貴公子都自負不已,卻是無人得識,就連中州太宰等喜好樂理清音者也絲毫不例外,諸人都是扼腕嘆息,顯然是不作指望了。行至練鈞如跟前時,沁雪有意多停留了片刻,她早知此人乃是中州使尊,地位尊貴非凡,卻是出身山野,料想也不知道此物的珍貴,再加上早先聽到自家主上在朝堂受辱,便有意出言暗諷道:“殿下,此琴之珍貴,不知千金可買否?”
練鈞如睹琴思人,待聽清楚沁雪的言下之意後不由大怒,他前世自幼體弱,雖然談不上學什麼經義道理,那位教授他琴藝的大儒卻是享譽朝野,技藝精深之處,想必也不會遜色於炎姬的那位授業恩師繹蘭夫人。不過,前世之中他也未曾習過辨琴之術,此時若是胡言亂語,不僅中了對方詭計,而且還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他思來想去,腦際突然出現了一句曠世名句,心中默唸幾遍之後,他便浮現出一絲頗可玩味的意味,總不能讓區區一個侍女小覷了去。
“看這琴年代久遠,果然是珍物。可惜啊可惜!”他突然長聲嘆道,“千古寥落獨琴在,猶如老仙不死閱興亡!但凡傳世之琴,不惟音聲品質超凡,其形制、沐漆、斷紋、題款等,皆可令人品鑑玩味,此琴也是如此。世事多變,無論此琴的歷代主人是否曾經大放異彩,如今也皆已作古,炎姬殿下能夠得此名琴,大約也是天意!此物本君無能辨別,看來是無福消受這曠世之音了。”他言畢便現出了蕭索之態,擺擺手示意沁雪退下。
第二卷 四國朝覲 第八章 馭琴
“好一句‘千古寥落獨琴在,猶如老仙不死閱興亡’!”炎姬突然擊掌嘆道,剛才還垂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眉宇間盡是熠熠神采,“使尊殿下此語和家師當年所說有異曲同工之妙,每逢天下亂離,不少名琴儘管能夠在貴人庇佑下存世,卻是閱盡朝代興亡,其中苦楚也只有它知道了!”她接過沁雪遞過來的古琴,溫柔地摩挲著那細密的紋理,嫣然一笑道,“雖然無人說出此琴來歷,但就為了殿下那一句話,臣女便奉上一曲,也好遂了陛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