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曾做過,但是,招募幾百人和招募幾個家丁,那可是天壤之別,這一大幫子人,總要吃飯,總要拿軍餉吧,既然是當兵,你再破爛的武器,總歸是要給配發吧,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大明的軍將,要找出一個不吃空餉的來,那比登天還難,這童指揮是今天是沒有睡醒嗎?居然說出這樣的昏話來。
“不過,這些兵丁,雖然在名冊上,但是隻能算餘總旗的家丁!”童指揮話風一轉,眼睛盯著餘風,居然眨了一眨。
餘風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算作自己的家丁,那麼,就是得靠自己花錢來養了,至於軍餉什麼的,怕是靠不住。人家給了你這個便利,再指望撥發點軍械糧草下來,那就叫人心不足了。他倒是不稀罕那點軍餉,要按照一般的常例,百戶也不過是三五個家丁,這總旗,有個跟班就算不錯了,那才幾個大錢。倒是軍械,能夠弄上一點,他還是不嫌棄的。
只是這童指揮突然把他叫來,又送給了他這麼大一個便利,他心裡頭總是感覺有點古怪,這裡頭,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說法?餘風腦子裡盤旋了一下:“莫非是要錢?”
即使是要錢,只要不是很過分,餘風也打算認了,這捐獻軍資的勾當,他又不是沒做過,在王家臺他還捐過一兩銀子呢。畢竟這樣的名分,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至少他今後手下的兒郎,就是貨真價實的官兵了,和那些不開眼的私鹽販子械鬥的時候,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冠上官軍“平賊剿匪”的名義了。
“就是,這上陣殺敵,還得靠自己這些家丁!”一旁的一個千戶幫腔道:“咱大明的成例,七成軍餉養家丁,三成軍餉養大兵,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餘風敏銳的聽出來了,這千戶,是在把話題往行軍打仗上扯呢,不會是看上我那些兒郎了吧,他隱隱覺得,對方賣這麼大一個人情給自己,怕是不僅僅為了從自己手中弄些銀兩。
“這倒不假,聽這些手下的人說,這餘總旗現在可是保著一方平安呢!”童山樂呵呵的說道:“恰好,這最近有些不開眼的潰兵,佔據了一個莊子,四下勒索當地士紳,這靈山知州都行文到我這裡來了,咱靈山衛能打的,現在風頭最健的就是你餘總旗了!”
明白了,明白了!餘風終於清楚,這童山為何如此親切,還見面就給自己這麼大一個人情了,敢情,這是地方上要求剿匪,這童山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不願意出兵,轉而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出兵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不是這種方式!餘風神色一變,有點恚怒,但是,他隨即想到了另外一個有利的因素,自己的手下,雖然操練得有模有樣了,但是,除了剛剛開始的時候,和一些鹽販子打過幾場,這幾個月,差不多已經是沒有動過大的刀兵了,這兵要是不見血,是養不出那股彪悍之氣的,是騾子是馬,平時說得再好聽都沒用,得拉出去遛遛才知道。
不過,這主動出兵和被人誆得出兵,那是兩碼事,既然這童山先給一個甜棗,然後再談這事情,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既然如此,這送上門的竹槓,那不敲簡直就對不住自己了。
“指揮大人說笑了,屬下就是招募了幾個鄉民,一些莊稼把式,兵甲尚不齊全,根本當不得一戰。這剿匪,這麼大的事情,還需要好生斟酌一番才是!到時候,死了屬下幾個人倒是不怕,就怕丟了咱們衛所的威風!”餘風娓娓道來,似乎為自己的這兩位上官著想得更多一點。
這童山幾十年的官當下來,豈會有不會聽話的道理,餘風這話一說,他就明白,對方這是在伸手要好處呢,“兵甲尚不齊全”?看來,剛剛的人情還賣的不夠。
餘風來之前,他就和兩個千戶商量了一下,眼下衛所裡窮得叮噹響,就靠著這些軍戶種田弄點銀子呢,拉人出去剿匪,肯定是不行的,打不打得過再說,打仗那有不死人的,這死一個兵丁的可等於少了一個給自己種田的人,所以,這事情是萬萬做不得的,但是不做,那靈山知州恐怕就要鬧到山東布政司那裡去,萬一祖宗不照顧,即使上達天聽也不是不可能,幾人商量來商量去,才想出這樣的一個主意。反正這餘風現在名義上也是千戶所的軍官,不用白不用,將他那手下的人給個兵丁身份,又不花自己一文錢,不過是費點紙墨,往上面一交的事情。
而且,強行下令這種事情,他們幾人可是不會做的。這餘風多少斤兩,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前段時候,他們還在嘀咕道,衛裡的青壯都往餘風那裡跑,都沒心思種田打漁了,大家都知道,在餘風那裡幹,可比在衛所幹要強多了。
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