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並非是那種細小的差別,而是你和人類這種種族之間存在的差異,少年人,你難道不想承認嗎?”金紋獸略帶嘲弄,“你雖然是非人之物,但人類的虛偽卻似乎已經學的十足了。”
天閒握緊五指說道:“就算我有些不同,可那又能怎麼樣,我難道因此就不是人類嗎?”
金紋獸那碩大的頭顱緩緩從半空落了下來,集裝箱般巨大的頭顱低空望著天閒,那兩隻巨眼就好像探照燈一樣,“當然不是這樣,你並非因為那些不同而是非人之物,而是因為你根本不是人類,所以才會有那樣的不同,嗯……你叫什麼名字?”
“天閒。”
“天閒……似乎是人類之中古老的一支才會使用的名字,那麼天閒,你聽好了,你並非那古老人類一支的一份子,而是一個來世界壁壘之外,披著人類外皮的非人之物。”
一盆冷水潑在天閒臉上!
天閒頓時打了個冷顫,“你……你說什麼?”
“我能清晰的聞道……你的肉體之內,你的精神,你的靈魂都散發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味道,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味道,呵呵……看你的模樣,你根本就是知道這件事的。”
另一個世界,這個東西居然知道自己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天閒心中有些震驚,但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理由,那麼……那麼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在另外一個世界,自己依舊是人類,只不過到了這個世界換了一個身份而已,什麼非人之物,這種讓人心裡不舒服的說法完全是無稽之談。
但金紋獸接下來的話,讓天閒的心涼了下來。
“看你的眼神滿是堅定,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是非人之物,嗯……世界壁壘之外,也是存在著類似人類這種生命的,但每隔千里,就是不同的生命,何況是在世界壁壘之外。”
千里之外,就是不同的生命!
天閒心中咯噔一下,別的不說,在地球之上,人種的區分就是十分明顯,而在這艾爾達大陸,簡直到了五花八門的程度,人類膚色各異,外貌迥然不同,地精、精靈、矮人、獸人、還有那些深山大川中無法歸類的古怪生靈……
穿越一個世界,穿越一個生命的輪迴後,重新降生的自己……難道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小子!你那麼在乎人類的身份嗎?”
天閒愕然之際,邪眼有些無奈的聲音在天閒心中響起。
回過神來,天閒一時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很在意嗎?
天閒在自己心中問著自己,而得到的答案是:真的十分在意!
雖然自從在這個世界中睜開雙眼到現在,一切都自然的彷彿自己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命,一切重新開始,一切的一切從無到有,自己的生命也有了基礎和牽掛。
有嚴厲的父親,有未曾謀面,卻無比感激的母親,有關愛自己的親人們,有那些一起打架玩耍的同伴們……
生命如此的完整,如此的真實而不容懷疑……
但是……
雖然從來沒有去追求,甚至從來都沒有仔細的去想,去爭取過,但在心中某一個地方,在靈魂最深處,在那個誰也不會觸及的近乎原始的**中。
天閒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抱著一絲能重新迴歸的夢想的……
就好像明知道已經無法回到童年,可還是忍不住的會想起從前的事,想著如果能回去的話,自己一定會如何如何,還會為此仔細的編排劇本,仔細的想著一旦那樣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裡不斷的構建著虛偽的真實……就算最後只能換來一聲嘆息。
如果,已經完全不再是從前的人類了……那麼這份不切實際卻又真實寶貴的夢想也將煙消雲散。
“世界萬物,都不過是時間流逝的載體罷了,生命不斷持續,甚至變化成意想不到的樣子,但時間卻不會因此而有什麼改變,你、我,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只是時間的一張紙而已,人、非人,不過是相同的幾個墨點,真的那麼重要?”
天閒有些發愣,這話……有點玄妙,而且不像是邪眼該說的話。
“在我身為毀滅一切的火焰之前,我也曾是某種血肉之軀,但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兩樣。”邪眼用更讓天閒意外的話結束他的言語。
“你……曾是血肉之軀?”天閒有點無法相信的問了一句。
邪眼卻只是沉默,沒有回答。
“非人之物的天閒,你似乎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