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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維茲女士。那麼,祝您晚安。”咕咚聲傳來,佛林德漢先生幫我把門帶上。如果他進到廚房,將會說什麼?

“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問譚雅,不希望讓她繼續躺在這裡,她值得更好的待遇。

即使難以理解又危險,我仍花時間處理譚雅。

我儘可能將所有器官歸位,然後縫合身體,在此過程中冷汗直冒。我擦掉額上的汗。

我謹慎地將她搬到浴室,放進浴缸。必須將她身上的血放乾淨才行。我仔細幫她沖洗,也洗了頭髮、擦乾,再搬起她,放在我床上。蒐證小組不會理解這屋子裡發生過什麼事,順序又如何。我甚至可以拿出一百萬歐元打賭,他們根本無法探出真相。

現在我才敢看譚雅的臉。

她雙眼緊閉,我幻想她很放鬆。她會原諒我把她扯進來嗎?

“我根本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我輕聲對她說,撫摸那因衝了熱水而仍有溫度的臉。她就像睡著似的。我在她額上長長一吻,蓋上棉被,然後離開臥室,準備收拾要帶走的幾件東西。

我先換衣服。選了一套深灰色套裝,搭配白色領帶,外面罩上黑色毛皮大衣,最後穿好靴子。

可慶幸的是,馬瑞克沒有發現我的書,或者說沒有注意到。我將一些換洗衣褲塞進心愛的行李箱,還有我的書——那樣就夠了。只要有錢,路上便能添購需要的東西,我要儘量避免負擔。

凌晨三點過後沒多久,我離開度過許多美好時光的公寓。就算能在對抗馬瑞克的戰鬥中存活下來,也不能再回到這裡。永遠不能。因為這緣故,我必須先料理好一些事情。

搭電梯時,我從大衣中拿出PDA,我調出清單。看見儀式與熟悉的名字,應該會讓我平靜。

〖莎拉·烏爾曼 七十三歲

艾瑪·卡可夫 二十五歲

艾蓮挪·卡可夫 四歲〗

字母像在灼傷視網膜,完全沒有平靜可言。電梯猛地一晃後停住,門自動開啟,但是我沒有移動。

腦海中浮現老婦人——真的是老婦人了——的身影。烏爾曼女士拋棄了貴族頭銜,覺得那荒謬可笑。她從未犯錯,完美無瑕、親切和藹,對待沒什麼錢的人或命運多舛者非常大方。

她不知道自己與我有親戚關係,也不清楚體內潛伏著什麼。但若我最後輸給馬瑞克,那麼她一旦過世,或許遊戲就要重新開始。

目前仍不能確定她會轉變為不死魔,可惜那無法事前察覺。我什麼都做了,驗血、DNA異常篩檢、其他可以證明反常跡象的引數等等,就是找不出證據。

我只能監視她的棲息地,伺機而動,或者先下手為強以防萬一。可就像對付亨德利·羅比茲那樣。

電梯門咻地一聲又關上。

“那或許不公平,”我喃喃自語,“卻不得不做。”你不能只憑猜疑,就取走她的性命。

當然,我眼前也出現艾瑪與艾蓮娜的身影。要在這對母女身上做出這決定更困難。一個小孩!我的良心吶喊著,你很清楚當母親的是什麼滋味。怎麼狠得下心?

她是個未爆彈,我的知識如此回答。我按下開門鈕,兩扇門刷地一聲滑開。

我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入口。我甚至不知道在知識與良心交戰中,誰是壞人,誰又是好人。

如果她成為車下亡魂,或者因其他原因死亡,日後造成的死傷將比引爆一架載滿乘客的飛機還要多,知識說道,還將我在通道中肆虐殘殺的影像呈現給我看。

我將之驅逐在外,試圖說服良心採取預定行動的必要性。“在我搜尋馬瑞克之前,她們一定得死。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她們若不會變成不死魔怎麼辦?良心強硬追究道。如果三個人都不會轉變呢?不就白白殺了她們?誰知道艾蓮娜以後能取得什麼成就?你直系血親中出現偉大的科學家也並不罕見,這點你心知肚明。如果她發現治療癌症的藥方呢?或者成為德國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總理?

我痛恨良心。電梯門又關上,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麼,或者該讓什麼事情發生。“我發過誓。”我喃喃低語,瞪著操作面板。

對你自己發的誓,良心有點蔑視地說。我閉上了眼睛,在通道里殺死三十多人的景象又浮現在眼前。就只是因為我貪渴他們的血,自以為是神。我吞嚥困難,影像播映不停,展示給我看一個不死魔會做出什麼事來。

知識又額外放送尖叫聲與氣味來迷惑我,我喘個不停,撐靠在牆壁上,想像電梯變得潮溼。潮溼,盡是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