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熱天裡身病怕是難受得很,你若想吃什麼,使了人去回我就是。”那拉氏不過又說了幾句話,並囑了院子裡的人好生照顧,便留了寧靜自個兒走了。
寧靜送出了那拉氏,才坐於床榻邊上,見夏桃氣色果是不好,招招手,春花便提著個食盒放在桌上。
“姑姑這幾日定是胃口不好的。這裡有那山楂凍做的酸甜粥給你改改口,我們格格還娶了些大葡萄、香酥梨過來,你心裡若是燥了也能嘗一些。這些可都是格格親叫奴婢準備的。”春花並未有變,見了夏桃還是笑顏依舊,盛了碗粥便端上前來。
夏桃挑眼去看寧靜,見她與平日並無什麼不同,仍是淺笑如春,只是看在自己眼裡,怎麼都覺得意味不同。
寧靜親接過那瓷碗:“怕你胃寒,並不曾冰凍過,只溫著。”說著便遞上前去。
夏桃一向
102、第一百章 不是水母 。。。
做不來拒絕,雖覺得她突然地示好有些怪怪之感,但看著那粥純白棗紅點綠蒼黃確是好看,不由胃口便開,接過來吃了一口大合口味,慢慢便吃了個見底。再抬頭去看,只見寧靜笑得更深了,心裡便相恨自己嘴饞。
兩個人無言直到春花把東西收拾妥當,才復聽寧靜道:“生病最是無法打發時間,整日裡睡著怕你也極是不舒服的,我便替你尋了兩個話本子,給你打發時間。”
果真是兩本不錯的白話本。夏桃看了一下午,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卻更看不懂寧靜了,究竟此人是什麼心思呢?難道只是她個人的偏見?
“姑姑在想什麼?”小如洗好了水果進了屋,把盤子遞在夏桃手上,夏桃給了她一個梨。
“武格格如今在府裡可管事?”
小如啃了兩口梨,看似很滿意梨的水份:“聽說也替福晉管些事的。有幾次我去膳謹房,都聽那裡的婆子們說到要去武格格那裡回事。大約武格格管的便是府裡的膳食這塊。”
這葡萄確是不錯,只是太少,沒幾下便只剩一半。
“那蟬音呢?她不是一切管膳房嗎?”
小如手裡的梨啃完,起身把核子丟出去,又觀察了一遍四周,才回到榻上輕聲說:“我只當姑姑不關心這些,平日裡也便不曾說起。那蟬音雖是福晉屋裡的人,也確實能幹,只是畢竟不是家生的奴才。即便是侍妾的身份,可是——”她更近了夏桃的耳邊,“聽說只受了一次寵,還極不得王爺喜歡。”小如復正了身,“這府裡王爺是天,即使她再得福晉的喜歡也終是大不過天去。”
夏桃擰著眉:“那武格格——便比她受寵嗎?”也沒怎麼覺得呀。
小如挑了眼簾,暗給夏桃補課:“一個是格格一個是侍妾,一個是皇上賜的一個是府裡抬的,一個有個當八品的爹一個家裡連個秀才都沒有,你想想,這能一樣嗎?”
夏桃突然間就懂了些蟬音,她原本想過些平靜無爭的日子卻不想一頭掉進了是非淵裡,寧靜的出現更是豎了面雪亮的鏡子給她,時刻提醒她:她不但沒有自由,連人生也低人一等。
“哎,也真是可惜了蟬音,聽說她以前雖然冷些卻是個很討喜的人。如今福晉沒給她做主不說,反一點點削她手裡的管事權……”
小如還在不停地感慨,只是夏桃愈發聽不清真,後倒在榻上竟是一身無力。
夏桃好了不過幾日,便被請進了圓明園十二景中的“澗閣”赴壽宴,主人便是如今獨住於此島偏院的武寧靜。
與府裡幾個大姑姑、大婢子坐於一處,雖沒請什麼戲班子,武寧靜卻拿出些不錯的物品出來當花頭,擊鼓傳花尋人或唱曲兒或講笑兒,實在不行的罰酒或罰物,到也叫幾桌席面好生熱鬧。
靜靜
102、第一百章 不是水母 。。。
坐於一處,看席上各人面色。連那不合群的年氏、已失寵的李氏也在席間。那武寧靜與平日並無不同,不見多一絲張狂、傲待,對下人更是禮而有威。再看同樣坐在席間的蟬音,只低首喝酒,竟是如鬧市裡的一株孤零月季,有一種冷漠、無依的淒涼。
突然就不氣了。每個人都有她只能獨自承認的壓力和過程,在別人眼裡可能不過一陣風的波折卻只有自己能夠寬慰和漫漫淡忘。不是每個人都是強者。也許夏桃一直怕的成長,便是如蟬音這般,經歷、承受、改變、直至再尋不回過去的信仰和簡單的快樂,只淪為別人的笑柄,只剩下悲涼的人生。
“蟬音——”壽席之後,夏桃最終還是來尋蟬音,這時,夜已深,各院的主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