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過了,十五、十六、十七幾位阿哥也來看過了,連守大門的舜泰、舜安兩兄弟也輪流來看過了。
夏桃躺在床上大盯著頂帳。幾日過去了,還是不明白到底怎麼了?怎麼自己如此用心在膳食上卻不得大爺所喜?那些東西她都偷嘗過了絕對比以前好吃好看可為什麼?是自己果真長得討厭還是他真的精神不正常?
燈盤上一點油燈芯微弱著。
腿骨和腿肉生生地爆痛。沒法自如地翻身,一時情緒上來的夏桃不覺暗自合瞼滑淚。
這麼努力還是不行,或許——自己是一輩子倒黴運了。
自自艾艾間,意識便有些朦朧,只感覺有人以冰寒的指腹撫順著淚水的痕跡。
胤禛坐在床沿,見她淚水未乾心內便隱隱發脹。他雖喜歡看她出些小錯、受些小罰,卻再沒想見她皮開肉綻。他雖喜怒有些不定,卻一直掩示得很好更不肖再與人暴跳。可每每面對這個竹桃,卻總是下意識不願隱藏自己、隱藏自己的心情、隱藏自己的脾氣。這種毫無遮掩、任意妄為的作派已不知多久不曾有過。
他喜歡看她躲在太陽下貓睡著,喜歡看她進上吃食時瞅著他的眼光裡那一派緊張和更多希望被誇獎的流閃,喜歡他在府時她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坐在角凳子上、窩在邊榻子上、癱在榻几子上無所事事、左擺右晃、扣扣桌角眯一時好睡……
胤禛做不來她那般閒散到頹廢又叫人安寧的混日小動作,可他喜歡看、喜歡縱容她如個小姑娘般長不大的“富貴舉動”、喜歡她每時每刻都呆在自個兒視線裡偶爾叫他看上一眼。
可她偏偏受傷了。傷在他的喜怒不定下。
夏桃睜開眼眸,便見某四皺緊了眉頭出神。
沒想到他會來看自己,在夜深人靜之時。見到他,錐進碎瓷的腿骨便一陣疼痛,引得耳谷一陣共鳴。
“疼嗎?”
待到這陣痛覺過去,額上已薄薄一層溼意。
胤禛緊抿著唇線,僵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爺沒意要你受傷,是你自己……”明明想要解釋,可說出口的話偏偏不那麼中聽。
心內計較了一番,還是覺得坐著表達不清,胤禛便起了身,在屋裡走了兩圈,刻意背對著夏桃道:“爺我真沒那意思要你跪在碎瓷之上……這幾日,你一門心思只在膳房裡,根本不到面前來侍侯……就爺一個人用膳,你做那麼多幹什麼?東西美味就好,何必花那麼多心思在那些刀法、雕功上?只要做的口感適宜即可,沒必要弄什麼山珍海味的排場。做了那麼多爺也吃不完,平白浪費了多少糧食?爺沒有口舌之慾,再不必用那些沒用的心思。”一口氣說了許多,回頭去看,一隻桃
74、第七十四章 可寧靜?(下) 。。。
果然一臉茫然抓不住他的意思。胤禛措敗一嘆,轉過身來重新坐到榻沿,苦口婆心直接了當:“爺的意思是,那些吃的只要用了心在做,味道自然便是好的,沒必要花時間學什麼擺盤、雕花之類附庸風雅。你不要學御廚、豪門那一套排場,爺看重的從來不是你作出的東西什麼樣而是你有沒有在吃食上用了感情。以後,無人之時,還是三菜一湯即可,切不可鋪張浪費了,知道不?”
就因為多用了心思、多加了幾道好菜?
夏桃有些哭笑不得。弄的自己苦了四五天還外帶傷得如此慘痛,就真的只是因為這些?
夏桃覺得委屈。多用了心思不好?多食了好菜不好?憑什麼為這些小事跟她發脾氣、耍臉色?我把你大爺伺侯好了還不成?有這樣的嗎?
越想越傷心,不覺便使小性子的哭出眼淚來。
胤禛本以為他一番“誠懇”的解釋可以打消她的顧慮,卻不想夏桃根本就不按他想的感動感激,反委屈著在他面前大哭特哭。頓時伸出了手在半空裡前也不是的退回來,隨著她哭得慘烈自個兒也坐不住了,在屋子裡雙走了兩圈。
夏桃也沒真生什麼氣,不過是覺得有些悔罷了。摸著眼淚兒餘光見那老四在面前侷促地“遛達”,心裡也覺得蠻有意思的,還暗笑了幾許。又自覺不能太過,不然說不定他還怎麼使瘋,哭也哭不下去了便漸漸止了淚意只是抽泣。
胤禛瞅她不哭了,“阿彌陀佛”了一遍,才重新靠近了低聲道:“爺的意思是——”狠了狠續道,“以後不會再叫你跪了。”
夏桃一驚,有些嚇住了,不覺抬頭直視著某四。
胤禛本意是不會再叫竹桃跪在碎瓷之上了,可話一出口由她的詫異上也覺出歧意來,可見她一臉傻樣,又是這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