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僅有的大襖,夏桃一個人在安靜的宅子裡遊走。在現代,她便喜歡一個人旅遊、爬山、逛街、發呆,有時有目的,有時只是如遊魂般行走。一個人或許太寂寞了,可除開一個人遊歷不明智的開資和不安全因素,其實她挺能享受一個人的樂趣。不會有人左右你的方向,不用承受同伴突現失控的情緒,不用因為旅程的不精彩而反覆聽著同行者的抱怨……
享受一個人,不是說她討厭與朋相伴,相反,她總是會常常呼朋喚友。無論是熱鬧還是孤獨,卻總能試著調控出好心情,淡然而心歡地接受。不過,越是熱鬧、愉悅、歡聚之後,便覺得愈加寂寞,反而是獨自一人時很能淡定到絲絲心悅,即便再寂寞,也願意含淚著歡笑。
天地一片白。夏桃立在池邊一棵枯樹下發呆。
這棵樹雖然現在一片慘枯,來年卻可能枝繁葉茂擋風遮陰。
不知幾何,遠遠的便有一抹淡藍的身影飛至池的對岸並伴有心碎而決決的悽泣。隔得遠了遠看不真那女子身上的衣飾,只見她不過停立對岸須臾,便卟嗵一聲毅然跳入結了一層脆冰的池裡,那卡喳的破冰之聲瞬間便刺入夏桃的骨內。
見人落水,正常之人心下都會焦慮從而下意識奔上前去,會游泳的定是下水救人,不會的也自然是大聲呼喊他人來救。
而夏桃,卻是大皺眉間、身子不穩地移了一步,便立在那裡眼瞅著池裡沒撲騰幾下的破冰碎口。
“麗雲——!”那著深服的男子由遠而近,叫了幾聲“快來人那”便退麾跳下了湖。
不多時,原本安寧的池畔便人聲頂沸,自然是那著麾的男子和著一班奴僕把那藍衣女子救起。很快,人群也迅速散去。
還一臺終究散場的空寂舞臺。
轉身,走開,就像所有人一般。
“哎,定是麗姨娘又受了大夫人的委屈。”
“小聲點。”那小童打量了一番四周,“這些個常事你休要再多語,被大爺聽到沒什麼,若是被二爺或二小姐聽見,還能饒了你去?”
那小丫頭真是害怕了起來,隨著那小童很快離去。
焦慮,擔心,此時才伴著寒風刺入意識。
幾步可救的距離,卻又有幾人願意相救?她冷漠嗎?似乎她十分熱心,又或許她本來就是冷血之人。
回過神來,身子已是半僵。抬首間,卻見莫心師太一
4、第四章 進府 。。。
臉無色站於身後注視於她。
心虛之感夾著倒汗瞬間襲來,使夏桃對於師太的注視升出一種惶恐與羞愧。
怎麼說,她雖有救人之心卻沒有付出行動。不論阻礙她前去救人的是什麼心理因素或她根本不會游泳的現實,她卻是連基本的呼救都沒有出口。
若是她呼喊了,或許那個女子便能少一時獲救。也許就因為她沒有呼喊,那個女子便受不住寒冷而……不論是不是那女子自己選擇輕生,對於夏桃來說,心裡都永遠會有個羞於當初的記憶要去自責。
師太轉身而去,夏桃卻像做錯事的孩子久久立在原地。想隨之而去解釋,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解釋什麼呢?從何解釋?又何必解釋?於是,只能立著,在春節的飄雪之中。
這天下午,夏桃並未如往日般隨在師太身後,只是獨自縮在被裡輾轉掏空著自己的無情無意。像大多時候一般,她並沒有能想太久,昏昏沉沉間便睡了去。
醒來時,正見莫心師太由爐上取了一碗什麼向自己走來。
“時侯也不早了,喝了這碗山藥紅棗粥再用飯吧,暖和些。”
本以為師太會訓斥她一番,不想反而給自己煮粥,又羞又感動地喝下,果然心暖身暖,便連熱淚都下穿出。
師太坐於榻沿看她喝下,笑問道:“這幾日讓你記的那些藥名功效你可熟練?”
原本通順之氣一下含在嗓中。夏桃挑眼看了師太一眼便不好意思地低首。
師太點了點頭:“這也怨不得你。再過一陣子再說吧。”
無頭無腦的,夏桃雖有諸多疑惑卻不好相問。
仍舊隨著師太為二小姐診脈熬藥,只是每每多出自己的一碗,且飲食上多會山藥、紅棗、黃芪、銀耳。雖不知好好的幹嘛要吃這些,心下即便反感,卻下意識不反抗地吃下。
直到多日後的一早,夏桃醒來沒再依舊覺得睡後乏力、頭腦昏沉,而是許久不曾有的身輕意清。細想想便覺是師太的功勞。
不知從何時,一年四季皆是越來越嗜睡,睡過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