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平剛進來之時,吳長樂便望見跟在他身後的一人極為面熟,仔細回想,募地心裡大驚,這人正是那日急忙逃走的黃老二,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心裡一慌,忙望向二師兄周長源。周長源也看到這人,向吳長樂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用驚惶。
吳長樂聽到師傅叫喚,硬著頭皮走了出來,低聲道:“師傅。”俞青山問道:“長樂,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的劍為何在別人手上?”
吳長樂見師傅板著臉,早有了幾分膽怯,心裡正慌,不知該如何應答,周長源道:“師傅,這事怪不得六師弟。”俞青山早料這事發生在二人送請貼的途中,心知周長源行事素來謹慎小心,聽他這麼一說,神色才稍緩,道:“長源,你且把事情的來朧去脈細細道來。”周長源道:“是。”當下將如何遇上百戟幫洪、黃二人,又如何與他們起了衝突,六師弟如何錯手殺死姓洪的那人一一說了出來。說完後又道:“師傅,這事是有百戟幫那二人挑起來的,與六師弟無關。”
眾人聽他說完,均暗自猜測道:這棺木裡裝的多半是那洪姓漢子的屍體,這人調戲良家婦女,著實是死有餘辜。在座的人大多在刀口上行走過,見紅掛彩早已習以為常,所以聽到洪姓漢子吳長樂刺死,心下也也不以為然,不少人還大叫痛快。
俞青山聽他說完,沉吟半晌,道:“蕭幫主,小徒方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對劣徒失手刺死貴幫弟子,我深感歉疚,只是這事的是非曲直,蕭幫主可有定論?”
蕭子平搖了搖頭,道:“錯了,錯了。這些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辭,我所聽到的,並不像他講的那樣。”俞青山微微一驚,問道:“那蕭幫主所聽到的,又是怎樣一回事?”蕭子平環視眾人一週,忽然喝道:“黃老二,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源源本本、一字不漏地跟大夥說說。”
眾人見他身後走出來一人,向蕭子平一躬身,道:“是。”瞪了吳長樂一眼,提高聲音,繼續道:“老洪的老婆和我老婆同是李家村人,前些時候一同回孃家。”忽然有人吆喝道:“要你說正事,提你們老婆回孃家做甚麼?”人群鬨堂大笑。
黃老二滿臉通紅,怒道:“呸,老子正慢慢說來,你急個屁。”眾人笑聲停後,他又繼續道:“後來她們捎來口信,說要趕回來,又擔心路途遙遠,要老洪跟我去半路接她們。老孃們就是這麼麻煩,我跟老洪都是百般不願,但後來還是去了。誰知我們路經城外一座茶亭時,忽然聽到有人大喊‘非禮’。我當時就尋思:是甚麼如此大膽,敢在南安城附近行兇。我跟老洪一商量,便決定上前察看一番。嘿,直娘賊,這一看,可把我們氣炸了胸膛,只見南山門的這兩個王八羔子,正調戲我們的老婆,一人在旁言語挑逗,另一人手腳不乾不淨……”
吳長樂喝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們二人在調戲女子,你還敢顛倒是非。”二人正要惡語相對,遊如西道:“吳賢侄,是與不是,你且聽這位黃兄弟說完。”俞青山道:“長樂,住口!”吳長樂壓住怒火,大‘哼’一聲。
黃老二又道:“我跟老洪自然是氣往上衝,於是上前找他們理論,誰知沒說上幾句,他們二人便拔劍向我們刺來。我們想不到對方如此陰險歹毒,一時失了先機,竟被他們佔了上風。”眾人聽他的語氣,再是明顯不過,倘若不是周、吳二人趁其不備,未必能佔到上風。
吳長樂又是‘哼’了一聲,黃老二假裝沒聽到,繼續道:“後來老洪一個不小心,被姓吳的刺傷了右手,手裡的鋼刀也掉落到了地上,我也被踢了一腳。我跟老洪學藝不精,打他們不過,也怨不得別人,自認了栽。誰知姓吳的仍舊不依不饒,忽然又挺劍刺來,老洪一時沒躲開,胸口被他刺了個正著。我正驚惶不定,那姓吳的這人又向我攻來一劍,幸好我及時反應過來,忙向地上一個打滾。總算撿回了這條性命,但胸前還是被他劃開了一個長口子,眾位請看。”說著拉開上衣,露出黝黑的胸膛,眾人望過去,見他胸前纏繞著一塊長布條,布條上血跡斑斑,說不出的詭異。
吳長樂怒火沖天,喝道:“你血口噴人,姓洪的那人是我失手刺死的,你身上的傷根本與我無關。”
眾人看到黃老二胸前的傷口,本是將信將疑,但聽到吳長樂道‘姓洪的那人是我失手刺死的’這話時,十人中倒有九人想到:姓洪的那人是你刺死的,黃老二身上的傷多半也是拜你所賜了。有人甚至低聲道:調戲他們媳婦不說,竟還要殺人滅口,南山門也做的太絕情了。
周長源聽到眾人的議論,忙高聲道:“是這二人調戲良家女子在先,我跟六師弟看不過去,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