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妍微微皺了皺眉，還是驚訝道：“呀，你竟然不知道，阿靈就要出國了，舅媽到時也會一起去呢，我還真是羨慕啊，你不知道，我長這麼大我媽連H市都不放心讓我出，更別說是出國了，什麼時候我要是能……”

蘇菁菁明顯是第一次聽說：“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就在宴會之後吧，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那頭蘇菁菁沉默下來，楊悅妍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好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之間從前有些不愉快，可如今阿靈都要離開了，保不準以後就見不到了，不如你兩趁此機會和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都過去吧。”

蘇菁菁“哼”了一聲：“你就少出那些餿主意吧。”

“我是很認真的，怎麼樣，真的不要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她既然要走了，那宴會就不會去了吧。”蘇菁菁不想再聽這些，索性轉移話題。

“也許吧。”楊悅妍似乎也不能肯定，“這次是夏家和易家的訂婚宴，鍾毓姐生日那會兒就是和夏家長子跳的開場舞，阿靈和易家姑娘的關係又一向不錯，請柬是肯定有收到的拉，不過去不去就看她自己了。”

“一想到以後沒有她在我眼前礙眼還真是不爽呢。”蘇菁菁乾笑了兩聲，“好了，不和你扯了，我挑衣服去。”

結束通話電話，電梯內再次歸於寂靜。楊悅妍掃了眼顯示屏上的數字，電梯下到一層之後又再次回到頂樓。此時她已平靜下來，穿上方才被她棄之一旁的鞋子，楊悅妍走到門邊去按按鈕。

電梯門應聲而開。無意間瞥見一道亮光，楊悅妍一怔，她明明記得走之前樓道內的燈都是熄了的。

興許是方才沒有留意到吧，楊悅妍走到樓梯邊，頂樓的電源開關大多安在這裡。可這一走，她才發現，不僅是走廊的燈，就連其中一間辦公室內都閃著微弱的燈光。

在鍾氏，職位的高低和樓層的高低有著正相關，所以最上頭的幾層幾乎就是鍾氏管理層的全部了。

楊悅妍腦中一片空白，腳下不受控制地朝那間閃著燈光的辦公室走去。辦公室的牆面有一半是磨砂玻璃製成，她擔心自己的影子被發現，只能躲在不是玻璃的那一側。

她屏息貼在牆上，辦公室內斷斷續續都是敲打鍵盤的聲音。楊悅妍深吸了口氣才敢側頭去看。裡頭很是昏暗，所有的光線來自於辦公桌上那盞小檯燈和筆記本，筆記本一側是那人的手，楊悅妍看得出那是個男人，他穿著襯衣，袖子上有枚精緻的袖釦。

只是那人的臉恰好隱在筆記本後頭，實際上就算沒有被電腦擋著，以她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一個側面，但若是足夠熟悉，一個側面其實已經足夠。

楊悅妍不敢多留，屏著一口氣躡手躡腳離開，她甚至不敢坐電梯，只怕電梯的聲響驚動到那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樓，直到再次回到一樓大廳，憋著的那口氣才得以暢通。此刻鐘氏員工大多已經下班，整棟大樓裡只有時鐘秒針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她也不願坐在裡頭等，直接跑到樓外頭。

所幸鍾家的車子正好這個時候到了，楊悅妍忙不迭上了車。

“怎麼來得這麼慢？我都在外頭轉了好幾圈了，才回的公司門口。我就在想，要是車子再不來，我直接叫車過去得了。”

司機忙解釋：“這會兒是下班高峰，路上堵車才來晚了些，實在抱歉，表小姐。”

“我看你也不是故意的，這次就算了。”楊悅妍停了片刻，才問道，“對了，阿靈回去了沒？”

司機實話實說：“我出門的時候並未見二小姐在家，眼下就不知道了。”

楊悅妍笑了笑：“也是，我還是自己問她吧，沒準這會兒她還在公司忙著呢。”說著便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阿靈，我坐上車了，你到家了沒？”

鍾靈語氣淡淡的：“沒……有事嗎？”

楊悅妍沉吟片刻才猶豫道：“嗯，確實有件事，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鍾靈覺得好笑：“你慢慢想，等你想好該不該告訴我之後再打給我吧，如果沒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

見鍾靈要掛電話，楊悅妍也急了：“好了，我還是告訴你吧。我先和你說好，這是偷偷告訴你的，你聽過就算了，當我沒說過，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鍾靈實在覺得無語，楊悅妍現在是坐在她家的車上吧，她是看不見有司機呢，還是沒把司機大叔當人看？

“你說吧。”

“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