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面,用草枝編些蚱蜢呀,燕子什麼的……
一個心智如同孩童的人,自然不會對他們有半點兒威脅。
三個兄長也就懶怠出手,樂呵呵的看著他整日裡和草包廢物玩成一團,確定這實在是再也沒有威脅的一個人。
可是那賀蘭子荀似乎還是不準備放過他們,流霞殿中那兇猛的成年雪豹,應該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若他們知道子徹身上蠱毒已解,心智恢復,還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呢!
幾個人站在廊簷下面閒談,賀蘭子徹言語不多,不過面色卻冷峻無比,比起前段時日身中蠱毒的時候,不知道要冷冽多少倍。
雲歌偷眼看他,覺得他前幾日痴痴傻傻的樣子,真是比現在乖多了!
雲歌本來還打算去一趟憐花樓,幫樊雲霞找那合ⅰ歡散的解藥,可是現在樊雲霞已經不知去向,而看子徹那樣子,也是不準備派人去找的!
想了想,遂對身旁子徹道:“子徹,你身中蠱毒沒法解除的時候,我曾經在佛前許願,若你蠱毒能解,要去八面佛前還願的!”
賀蘭子徹仰頭看了看天色,冬日暖陽,挺適合在外面活動活動的:“把衍兒也帶上吧!小時候就聽說八面佛前有罕見八瓣梅,帶著衍兒一起看看去!”
語氣當中,對於燒香還願的興趣,遠遠沒有遊山玩水的興趣來得濃厚。
雲歌也理解,不要說他了,就連她自己,從前也斷斷沒有要參佛禮拜的想法。
總覺得世間浮生如此眾多,每個人的心中都堆積著太多的貪念和欲求,就算再怎麼誠心懇請菩薩,菩薩也不一定管得過來。
所以,還不如靠自己。
但是這次子徹身中蠱毒,雲歌卻真的感覺到了無能為力,在樊雲霞的身上用盡了各種方法,都不見她一滴眼淚的時候,雲歌曾經無數次在佛前禱告,若能解得了他身上蠱毒,自己願意佛前抄誦《金剛經》。
沈秋卻不以為意,扁扁嘴,說凡是寄希望和願望於佛前的人,都是沒有鬥志的人,人活著就要秉承擋我者死的氣勢,保管活得風聲水起,連鬼神都害怕!
雲歌不和她辯解,讓她去找初畫和司春,幫著把衍兒收拾一下,準備出門。
片刻,沈秋回話,說衍兒昨兒夜裡蹬了被子,有些著涼流涕,今天就不出門了!
“衍兒不去也好,八面佛在山上,冬日山風更冷,只怕衍兒會吃不消!”子徹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也不去了吧,在家守著衍兒……”
雲歌見他神色已經恢復如常,想來他身上蠱毒已經清楚乾淨,也便放了心,點頭:“行!那我和沈秋兩個人去就好了!今夜只怕要在寺廟裡面借宿一宿,明日便能回來!”
馬車上面,沈秋不知道為什麼,在雲歌面前總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好幾次欲言又止,卻什麼都沒說。
雲歌心中已經猜了個**不離十:“沈秋!”
“嗯!我在!”沈秋明顯有些緊張的聲音:“沐姑娘,你不會又要我走吧?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辦好……”
雲歌本來都已經相信她了,本來不打算提這茬了,聽她這麼說,又追問:“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沈秋急忙辯解,想了想,又補充道:“沐姑娘,咱們別想那樊雲霞行嗎?你別擔心她,她比你強多了,在哪裡都能生存的!”
雲歌嗔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馬車一路顛簸向前,兩旁店鋪漸漸被田間叢林和大片廣闊的農田代替,道路不平,更顯崎嶇顛簸。
☆、194 針扎小人
馬車停在八面佛山下,雲歌從馬車上面下來,,只見不遠處田壟地中,一個身戴斗篷的老農正在地中勞作,田埂上面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老婦提著籃子走了過來,遠遠的就揮手招呼,那意思似乎是要老農放下手中鋤頭,過來歇一歇。
天氣寒冷,老農過來之後,直接將老婦的手拉過來,放在掌心搓揉,嗔她天寒不該出門的。
老婦掙了雙手,用衣袖替老農沾去額角上面細汗,又揭開遮得嚴嚴實實的竹籃子,從裡面拿出一張粗糧餅,遞與老農。
老農只咬了一口,又讓老婦也咬一口,老婦推脫再三,老農只管將那張粗糧餅塞進她的口中,神色似有怒氣:“吃!”
雲歌站在馬車旁邊,看著田壟地中的這一對老婦,只覺得他們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們的生活當中,就只有彼此,沒有不相干的算計,沒有名利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