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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禱啊!�

“啥?德累……”吳書記詫異地問,“那不是德國?那跟不說英文有啥關係?會英文,又不說英文。這,這裡面……”在這方面,吳書記可又胡塗了。鄭副廠長懶得跟他解釋,埋在沙發裡喝茶。顯然這位副廠長、黨委委員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採取表決的話,他是會投趙信書的票的,但他卻不願在會上表態:管他呢!書記廠長決定誰去當翻譯誰就去吧!

“德累斯頓是德國的一個城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被美國空軍炸了個一塌糊塗。”李任重見吳克功的窘態,看不過去,耐心地告訴吳書記。“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漢斯才不在國外說英語。這也是他愛國主義的一種表現。”

“何止於一塌糊塗!當時漢斯面紅耳赤地說,他的父母就是被美國飛機炸死的!”李廠長說話了,鄭副廠長才用激烈的口氣補充了一句。他們倆的關係有點彆扭。可正因為關係彆扭,才能從反面激出話來。

吳克功總算明白了,但又搔開了頭。會議僵在這兒,和前兩次一樣,無法進行下去。

“哎!老鄭,他跟你說這話的時候是用英文還是用德文的?”

周紹文靈機一動,想到了妙計。但他還是不願直接說出來;他要引導別人往他的妙計裡鑽。

“德文。”鄭副廠長眼睛都不看他,僅僅吐了兩個字。

“那麼,”周副書記面帶微妙的笑容,“他說的是德文,你怎麼懂得的呢?”“我怎麼懂的?我前天不就彙報過了麼?我只好從省社會科學院借了個新分來的大學生!”鄭副廠長的潛臺詞是:你別的事情記得倒挺清楚,前天的事你卻記不得了!

“嘿嘿!”周紹文點點頭,眼睛橫掃過會議桌,朝大家一笑。意思是: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李任重當即明白了,但他覺得這個辦法不妥。可是這時候他的腦子被古董、錢如泉、“黑炮”、漢斯、趙信書和“社會比過去複雜了”等等所幹擾,亂成一團,也沒有表示異議。吳書記兩眼還瞪著周紹文,不太懂得這位副書記的圈子。至於鄭副廠長,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會上。他當了多年的副廠長,工作勤勤懇懇,沒犯過大錯,可是這次調整班子,他還是副廠長,卻讓李任重當了正廠長,所以他抱定了冷眼旁觀的態度。這時,管財務的王副廠長忍不住了,皺著眉頭拍了拍記錄本。“行啦,行啦!”他不耐煩地說,“我看我們也別再討論了,就照周副書記想的辦法辦吧。老鄭,既然你已經請了一個翻譯,那就請到底算了。咱們頂多給他單位付點借調的勞務費和出差費,要不了多少錢。我告訴你們,S市的招待所愣敲竹槓,一套特級房間一天要我們四十多塊錢;機器還放在車站的倉庫裡,每天又要付錢,過期不取還要罰款!咱們坐在這兒討論,人民幣可是不停地朝外淌哩!”

“嗯,老周的辦法倒是個辦法。”吳克功終於恍然大悟,高興地說,“既然請了一個大學生來,就讓他一直陪同當翻譯好了。老鄭,你再跟省社會科學院商量商量,把這事定下來。至於趙工呢,”他把臉轉向廠長李任重,“咱們也別難為他,還是要注意知識分子政策。你想,要是他沒啥問題,我們不讓他跟那個德國人接觸,對他也沒啥妨礙;要是他真有啥問題呢,我們讓他跟那個德國人接觸,不是倒給他提供了一個犯錯誤的機會,反而害了一個同志麼?你說,是不是這樣?”

李任重看著吳克功笑眯眯的臉,覺得這位黨委書記抱的態度還是與人為善的,心裡不覺有些感動。“好吧,”他點點頭。“我們目前也只有這樣做了。”

事情總算在第三次黨委會上定下來:趙工靠邊,找人頂替,趕快去接漢斯。浪漫的黑炮七

你在大街上找的這個最平常、最普通、最不起眼的趙信書,現在卻引出個很不平常、很不普通、很引人注目的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來了。世界上的事就這麼複雜,人與人之間就有著這種千絲萬縷的聯絡——要是你有工夫搗騰,你很可能從那個賣燒雞的個體戶身上找到他是哪一個皇帝的皇親國戚的線索。漢斯由鄭副廠長和那位大學生陪同來到機械總廠,下了小轎車,吳書記、周副書記、李廠長把他迎進由會議室臨時佈置成的客廳。雙方握手致禮,嘻嘻哈哈地寒暄了幾句零七八碎的話,大學生也無法翻譯。坐定之後,漢斯很高興地嘰哩咕嚕說了一通,大學生在一旁凝神傾聽,隨即面對大家說:

“他說,他非常高興再次來到中國;這次來,算是和老朋友見面了。他對廠方對他的招待表示感謝。他說,你們太客氣了,他已經在北京遊覽過了,這次,你們又讓他在S市休息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