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的手一頓,之後,他斂起眸中的微光,緩緩道:“許是看到姑娘當才的樣子,想起了一位故人,她也像是姑娘一樣,大大咧咧,喜歡捉弄別人。”
原來溫子然早就看出,她當才是故意灑了韓碧君一裙子的熱茶。
蘇靈芸心裡明白,他說的這位故人是誰,她忍住笑意,故意裝出一幅好奇的樣子:“宸王,可是思念那位故人了?”
溫子然眸光一暗,將最後一點藥粉上完,與其說是思念,倒不如說是後悔了,他狠心將她囚禁在那深山老林裡,依照她的性子,肯定是待不住,肯定是要想盡千萬的辦法,從那裡逃出來,以前他還能縱容她,可現在為了保全她的性命, 他 再不容許她陷於危險。
見溫子然不說話,蘇靈芸也知道自己是問多了,便乖乖閉上嘴巴:“宸王,對不起,是奴婢多嘴了。”
溫子然瞥了她一眼,起身道:“姑娘的傷三日之後便好,在這之前不要再碰水了。”
蘇靈芸起身,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她順著小道越走越遠,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溫子然立於亭間,目光遠眺,好像是在看些什麼?
蘇靈芸剛才都有一種念頭,想著乾脆就相認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玩什麼扮演遊戲,可轉念間,她又將話嚥了下去,若是現在相認,恐怕依照溫子然的性子,非得拽著她的衣領,再扔到小黑屋裡去,到那時,恐怕城南和城北都會倒黴。
為了以後的大義,還是就這樣在遠處看著她無事便好。
蘇靈芸因為手傷的緣故,府上那些平時欺負她的丫鬟,總算是有點良心,沒有派給她重活。
到了晚上,蘇靈芸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了韓碧君的閨房之中,她將水盆放在架子上,手腕上搭著毛巾,恭敬道:“小姐,您該洗漱睡覺了。”
韓碧君此刻正坐在床榻上,垂頭看著一卷滿是女德的書,張若雲苦口婆心地將這一落女德書,放在她懷裡,囑咐她要想嫁過去,就必須把這些書看完,並且全都都背過,韓碧君自小就習武,也就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看書對於她來說,別說是陌生,恐怕連這個意識都不存在。
她將書扔在床上,起身挽袖,正要洗臉,可手在碰到水面的剎那,她突然就收回了手,蹙眉上下打量著蘇靈芸。
蘇靈芸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可摸了摸,什麼也沒有,那她這副目光盯著自己,是幹什麼?
“小姐……”
韓碧君抬手打斷她,而後揹著手,像是私塾裡的先生,質問道:“蘇雪兒,你行啊,今天趁我不在,就跟子然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來,告訴我,你們說什麼了?”
蘇靈芸眉頭一挑,這個女人,竟然派人盯著自己?!
“小姐,你誤會了,我和宸王……什麼也沒有說。”
“是嗎?”韓碧君尾音上挑,低眸望了一眼原來包裹醜不拉幾的手,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精緻了?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手是怎麼回事啊?”
蘇靈芸下意識地將手藏在身後,而後乾笑道:“沒……沒有。”
“沒有?我的人親眼看見,子然為你上藥包紮,好啊,蘇雪兒,進府沒有多久,你就想著麻雀變鳳凰了,膽子不小嘛,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勾引的是誰的夫君?!”
韓碧君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毫無準備的蘇靈芸一身冷汗。
“小姐,宸王……我們只是……”蘇靈芸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下嘴,像是這種事情,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啊。
韓碧君冷哼了幾聲:“像是你們這種丫鬟,我見多了,不過,我倒是很納悶,蘇雪兒,你到底是懷著什麼目的來我身邊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破壞你和宸王的感情。”
“當年白芷也是這麼說的,可後來,她還不是搶了我的未婚夫婿,蘇雪兒,這件事先擱在一邊,我問你,今日你去醫館看病,為何會和一個打扮奇特的人站在一起,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
這個,她怎麼也知道?
蘇靈芸臉色一變:“小姐,你竟然派人跟蹤我?”
韓碧君倒是覺得天經地義:“我作為小姐的,還不能考查一下我身邊的貼身丫鬟了嗎?說吧,蘇雪兒,你到底來丞相府是什麼目的?那打扮奇特,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是誰?你要是說好了,我一高興,說不定還能放你出府,要是不說,那我的揮神鞭可不是好應付的。”
蘇靈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