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急得跺腳,最後還是惱恨地瞪了哥哥安齊一眼道:“王家七少爺到我家的時候,哥哥帶著他拿走了我一幅畫,我得要回來。”
安齊低著頭,心裡很沒底氣。
“只是一幅畫就追到這裡來了?”崔守信皺眉想了想道,“你是我未婚妻,你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給別人?我去幫你要回來!”
未婚妻?
安然被他雷得目瞪口呆。
“崔公子,你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什麼時候成了你未婚妻了?你可不要隨便汙我名節。”
崔守信笑道:“本公子不是派人去提親了嗎?”
安然反問道:“我娘不是沒答應?”
崔守信自信揚著下巴道:“當時沒答應,推說要考慮半個月,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回事吧?現在見了本公子,你還不答應?你們先回客棧等著,等會兒本公子把畫要回來就來找你們!”說完,他轉身就進了王家的門。
“哎,你要回來了可不要給別人看啊!”安然看著崔守信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不禁又是著急又是憤怒。這人也太自戀了吧?他以為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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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和安齊兄妹看崔義不肯帶他們進去親自找王錦文,門房又不肯通報,無奈之下正要離開王家找家客棧暫住,不想正好王錦文的一個長隨出去辦事回來,見到安齊也覺得奇怪,忙過來請安。
有了熟人好辦事,簡單說明情況,這個長隨便帶著他們兄妹徑直去找他家公子。
進了王家安然才知道所謂計程車族門閥的底蘊有多麼深厚。他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王錦文的院子。一路上但見雕樑畫棟、小橋流水、迴廊曲折、假山石屏無數,將這大院分隔成無數的小院子,一個個都顯得幽深精美。來來往往的僕人穿著統一的服裝,一隊隊急匆匆地在走廊花園裡穿梭著。
王錦文由祖父祖母親自撫養長大,成年後就住在與老太爺和老夫人相鄰的一個院子裡,那長隨將他們帶去客廳等著,便趕緊去找自家公子。
卻說老夫人這邊,王錦文聽正好在給老夫人送賀禮,老爺子也在一邊坐著。他讓房中伺候的丫頭出去,這才將那裝畫的木匣子開啟,取出裡面的畫對祖母道:“奶奶,看看孫兒給您準備的賀禮!”
老夫人笑道:“是畫?上次我說喜歡那雲夢真人的花鳥圖,難道你去高價買了一幅?”
王錦文但笑不語,取出匣子裡那一幅裝裱好的卷軸緩緩在桌案上展開來。
老人家眯著眼睛細細地看了半晌才抬頭嘆道:“果然是好!看看這孔雀的翎毛,居然如此逼真,還有這牡丹,看著就像真的一樣,這顏色從淡漸濃,過渡自然,花型獨特,看著又喜氣……唉喲,也不知道那道士是怎麼畫出來的。”
聽到這裡,王錦文臉上的笑容不禁微微一滯。是啊,畫得這樣逼真,如果說作畫的人沒有見過孔雀和牡丹,可能嗎?可是,瀘州應該是沒有孔雀的吧?趙家家境也不太好,這畫技她到底是跟誰學的?
“奶奶,您要是喜歡,以後讓她畫給您看都行!”王錦文回過神來,慢慢地開始試探老人家的態度。
老夫人略有些吃驚,忽然道:“咦,這畫上並沒有雲夢真人的印章,難道是仿的?”但隨即老人家又搖搖頭,“如果是仿的,能仿到這個程度,也不必再借雲夢真人的名號了。”
老爺子也踱過來看了看這幅畫,摸著鬍子點點頭道:“這雲夢真人也算開創了一代新畫風,必定流放千古,這畫要好好留著。”接著,老爺子便走回主位坐下來,直接道:“你找到了那位雲夢真人了?他並不是什麼隱世道士,對吧?”
王錦文點點頭道:“爺爺猜得不錯。他現在就在京城,我與她兄長關係莫逆,也是無意中猜到她的身份。後來一問,果然就是她。她家裡畫了很多畫,卻說‘物以稀為貴’,所以只送了幾幅出去售賣。爺爺,孫兒想……”
說到這裡,王錦文忽然撩起袍子跪在了祖父面前,誠摯道:“爺爺,奶奶,那雲夢真人其實是個女子……”
“你說什麼?這畫,是一個女子所作?”老夫人驚奇地問道。
聽到這裡,連老爺子都不淡定了。看著孫兒這個樣子,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問道:“那女子多大年紀?”
王錦文回道:“開了年就十六了。”
老夫人驚呼:“這麼小?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開始學畫的?”
王錦文低著頭回道:“聽她哥哥說,她三歲的時候就喜歡用炭條或樹枝在地上畫畫。她父親見她在繪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