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恆初身側,剛才差點成為嵐磬的劍下冤魂的男子心有餘悸的冷笑道。孫恆初面無表情,神色陰冷,目光對上楚桓的劍眉緊黜的含怒眸子,淡淡的道:“楚王陛下的屬下夜襲本汗的營地,這未免有些不夠光明正大。”
楚桓眼底冷意凝聚,看著眼前的一白一黑打鬥,交鋒,分開,冷聲道:“嵐磬。”
嵐磬似乎自知惹怒了自己的主子,可是倔強的脾性和視死如歸的強硬卻讓她紅了眼。她看了一眼楚桓,卻道:“留著這個妖女一日,公子的心便被牽絆一日,匈奴和軒燁國也可能隨時對北楚產生威脅,王上舍不得,不如就讓奴婢來為王上將這段舍不下的情緣斬斷。”
“放肆”楚桓怒喝。嵐磬握劍的手一顫,顯然是懼怕自己的主子,可是她咬了咬牙,竟然不顧及楚桓的威嚴,嬌叱一聲,再次揮劍衝向雲傾。雷霆見狀,已經忍無可忍,他呸了一口,飛快的上前,飛起一腳踹在嵐磬的胸口,嵐磬沒有防備,結實的捱了這麼一腳,她身子晃了晃,隨後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事情發生得太快,眾人都傻了眼,雲傾也怔住,不過倒是符合雷霆的性子,他向來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該死的契丹人”突然,雷霆身後也暴起一聲怒吼,他還來不及回頭,一道寒光就躍起,長劍劈下。孫恆初眼神一沉,因為雲傾就站在雷霆的身側,他飛快躍起擒住了那男子的手腕,猛地反戈,只聞咔嚓一聲,骨骼斷裂。
“啊……”那男子悽慘的長嘯,聲音如同森林的狼嚎。
躺在地上的嵐磬看到這一幕,一時心急,怒火攻心,又吐了一口鮮血,隨之卻倔強的撐著長劍起身,腳步踉蹌的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嵐磬自作主張,今日敗了也不怨怪任何人,但是這件事也與王上和弘侍衛無關,所以還請大汗放過弘侍衛。”
“放過”孫恆初看著雲傾沒事,眼底的戾氣散去了些,但殺意卻濃郁,他冷冷的掃向楚桓,道:“按照道理說,這裡是軒燁國的境內,本汗不該動手,不過陛下的這兩個屬下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幾次欲要刺殺本汗的兩位客人,若非時機湊巧,他們早已得逞,所以,本汗絕不能放過這兩個人。”
雲傾看著孫恆初緊繃的面色,垂下眼,不想再去看楚桓的神色,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決然不是他的意思。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既然我們已經被大汗抓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我只說一句話,此事是嵐磬一人的主意,與王上還有弘侍衛無關,弘侍衛剛才出手,只是因為看到我受傷而已”嵐磬的傷勢不輕,她捂著胸口,聲音急促而虛弱,可見雷霆剛才那一腳,是下足了力道。
“這是屁話,不關這個姓弘的事?你這個臭婆娘現在說的輕巧,你說與他無關就無關?什麼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你是自己沒得手,才說這些屁話,若是剛才你得手了,說這些屁話還有什麼用?”與雷霆並肩的男子罵罵咧咧的吼道,隨後上前道:“大汗,別聽這個毒婦的話,若是雷霆在深夜時還未入睡,冷姑娘又會些拳腳功夫,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她現在沒有得手,便在這裡叫嚷著要脫離關係,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嵐磬面色蒼白,她依舊很恨的瞪著雲傾,隨之猛地叩跪在地,眼神堅毅而含恨的對著楚桓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奴婢違逆王上的聖旨,私自行動,讓王上蒙羞,奴婢萬死難辭其咎,今日,嵐磬就在此地為王上盡忠了”,說罷,舉劍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鮮血噗的一聲噴出,染紅了清冷月色下的草原,眾人頓時目瞪口呆,就連雷霆和雲傾都怔住了。一旁,被孫恆初制服住的弘侍衛見狀,雙目赤紅,對天長嘯一聲,隨後分離掙脫束縛,叩跪在地,也道:“是屬下沒有能夠盡心盡力,以至於嵐主子慘死他鄉,屬下該死”,猛抬雙手,暴起一拳擊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頓時間,面部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雲傾驀地閉上了雙眼,扭頭不看這一刻的悽慘,更不想再去看楚桓此刻的神情。似乎,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就已經會血腥不斷,她深吸了一口氣,少許,在周遭寂靜的壓抑時,緩緩的道:“雷霆,我們還是去雲山吧,立刻拔營出發。”
“雲傾、婉兒”孫恆初和楚桓同時急促的呼喚。
“太多的殺戮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你們還念及相識一場的情分,就到此為止吧”雲傾的聲音極為冷淡,且帶著無可抗拒的決絕,大步向馬車走去。
雷霆沉凝片刻,目光冷冷的掃過地上的兩具屍體和孫恆初、楚桓及眾人難看的神色,冷很一聲,道:“她只想歸隱雲山,過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