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裹挾到陣前的倒黴鬼進退維谷,他們連逃跑的空間都沒有,只能無望地往前衝殺,可換來的卻是一杆又一杆犀利的鐵槍。
忽而,左側的郡兵如潮水一般往後退去。
縣尉憤怒地斬殺了幾個逃跑的流寇,卻怎麼也止不住逃竄的人流。
李堪一馬當先,他手裡揮舞著一柄寒光閃爍的大刀,目光如電,刀刀見血,招招致命。
緊隨其後的百餘名刀盾兵左手持盾,右手揮刀,殺的守軍落荒而逃。
從側翼衝出的刀盾兵完全擊潰了守軍的抵抗意識,殘存下來的數百兵馬再也顧不得軍紀,他們推搡著,試圖逃離此處。
自始至終都在一旁觀戰的縣令冷汗連連,他沒想到只是幾個回合下來,己方人馬便敗的這麼幹淨利落,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
“大事休矣”,腦中盤旋著這個念頭,縣令心虛地往城外望了一眼,要是出城的牙將知道這情況,會不會後悔自己莽撞出城的行為?
“縣尊,大事不妙,咱們走吧”,幾名縣衙親信簇擁著,低聲呼喚。
縣令嘆了口氣,道:“不必了”。
“縣尊,為何如此?”
“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
眾人驚回首,只見四周已經圍上了一群人高馬大的軍漢。
“我乃沾縣縣令,願意歸降,還請幾位傳個話”
縣令畢竟是官場上的頭面人物,縣令自曝名姓之後,很快就得到了韓遂的召見。
“你便是城中縣令?”韓遂掃了董其一眼。
“心不改名,坐不改姓,董其是也”
沾縣的詳細情報,韓遂早已經銘記於心,他記得,城中的縣令確實是這麼一號人物,“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不到八百人了,到處都是亂軍,沒有確切的數字”
“嗯,你的身份可以號令亂軍嗎?”
縣令略一猶豫,最終實話實說,“城中守將已經出城了,我在軍中聲名不顯,不過,如果將軍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試試”。
韓遂很欣慰,“好,你便試試!”
縣令翻身上馬,他在左右軍卒的護衛下正準備現身說法,忽而,疑惑起來,道:“還未請問將軍名姓?”
“韓遂韓文約是也!”
縣令吃了一驚,他滾落下馬,重新施禮見過。
“快快勸降,一旦誤了時辰,我只能全殺了”
縣令急忙應允,他再度上馬,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極力說服亂軍歸降。
城門接連易手,沾縣的守軍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只要韓遂願意,他可以將全部兵馬一網打盡。
守軍別無選擇,他們紛紛放下武器,走到道路兩側跪下。
連縣令都降了,軍卒們還打什麼?
韓遂很是滿意,這一戰自身傷亡極小,可謂大獲全勝。
接下來,只要徹底滅掉出城的那一千人馬,捷報上便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嘭嘭”,兩支菸花沖天而起,這是韓遂告訴城東的朱桓,城池已經易手,無需縱火了。
看到訊號,朱桓鬆了口氣,火油彈只剩下五顆了,如果城池沒有易手,投石器很快就會淪為擺設。幸好,韓遂得手了。
正思慮間,有軍卒來報,“將軍,城下來了一千兵馬,看模樣,應該是城中的牙將”。
朱桓咧嘴一笑,道:“真是不知死活,兄弟們,送上門的功勞可不能輕易放過,讓我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喏!”軍卒戰意高昂,渾然沒有將數量佔優的守軍放在眼中。
“嗖嗖嗖”,尚未近身,朱桓的軍卒便開始彎弓搭箭。
牙將勃然大怒,“山上是何方鼠輩,遮遮掩掩,可敢與我一戰?”
朱桓大聲冷笑,“蠢貨,我乃吳郡朱桓”。
牙將很是猖狂,“無名鼠輩,未曾聽說”。
朱桓冷冷一笑,“從今天起,你就不會忘記了”。
“只會嘴上快活嗎?你有膽便來攻”
牙將咬牙下令,“殺光他們!”
這時,下方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將軍!”
牙將扭頭看去,卻是自己留在城中的親衛,騰起的怒火強行按捺了下去,他道“乾嚎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沾縣丟了”
牙將差點跌下馬來,他再也顧不得維持風度,瘋狂地咆哮起來:“什麼?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