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明晃晃的車燈直直插入雨中,雨刷器刺耳刮動的聲音和發動聲交雜在一起,車子攪著泥向著前方的黑暗疾馳而去——車上躺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旁邊坐著一個稚氣的女童,在汽車的顛簸中愣愣的望著前方,蒼白的臉上充滿了畏懼,她僵僵地扭頭看著這個裹在襁褓中的嬰孩……這弱小的嬰兒旁坐著幾個渾身著黑的高個男人,他們彷彿在守護並監視著這個女嬰。女孩被他們擠在角落裡。雷電交錯著在空中閃現,車子在靜無人的路遠處消失——窗邊的一個女人看著車子遠去才漠然離開……
“蒼欲……?”咚咚……咚咚……“早餐在樓下,快點下來吧。”她倚在那扇高大的白木門上,輕輕釦著門。
“哦,知道了——‘大姑媽’。”床上的曼妙少女才被叫醒,揉著腦袋,悶氣的嘟囔著。
門外沫末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顯然她沒有聽到蒼欲後面發的牢騷。
“呼,麻煩。”蒼欲懶怠地摘下眼罩,媚眼的煞光掃視著房間裡的一切,手指撥弄著打翹的睫毛,夢遊似的順著旋轉樓梯溜了下去。那個所謂的大姑媽叫藍沫末,其實是他父親的一個小妹妹,她的親姑姑。她們年齡僅僅相差三四歲,正是因為這樣她們的親戚關係沒人看得出來,沫末似乎也沒和別人提起過。蒼欲差不多是從“記事”以來就是和她一起生活的。至於蒼欲的父母她自己從來沒見過,說是感情問題、出國、工作忙,總之沫末為了讓她不喋喋不休問個沒完什麼都說過,在蒼欲印象裡,沫末也沒有和父母在一起生活過,誰知道呢!
其實在蒼欲這麼個從不認可別人的人眼裡,沫末一直是她的偶像。魅力四散,氣質非凡。蒼欲拿著叉子一直看著她,雖然眼神依然飄飄然,但神色中不得不多了一分佩服。她每個動作都無可挑剔,風度翩翩,完全不是禮儀訓練出來的那種死板。沫末在一旁套上了外套,淡淡的,餐廳裡留下了殘餘的茉莉香氣。
“……今天我去樂隊,一起去?”沫末看著蒼欲挑剔的看著盤子裡的眼神很是不爽,自己做飯有這麼難吃麼。
蒼欲轉眸一想,與其在家閒得無聊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沫末每週日都要去她們不到十個人組成的私人樂隊,就像每週日的禮拜一樣。其實沒什麼好玩的,對於一個15歲的女孩來說毫無意義。沫末主修的是鋼琴,也是樂隊裡最重要的。
其實偶爾聽聽她們練習好的合奏曲也挺不錯的。在她們的排練室後面有一個休息室,說是休息室其實比休息室要舒服得多,完全是仿的歐式下午茶亭的佈置——憂鬱的心情,憂鬱的裝橫,窗外憂鬱的景色……那種氣氛很能讓人靜下心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要同時應付那麼多男生可是很累的,在放假的時候最好還是去那裡養精蓄銳一下,她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到玩弄學校裡僅有的那些男生身上。
隨著手機的響動,蒼欲的思緒飛了回來,掃了一眼來電便不慌不忙的接了電話,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蒼欲細眉微挑,有些不耐煩了。
“……你,你有哪生我的氣了是不是?那也不用冷戰這麼久吧……從今以後我一切都聽你的!我……”一陣斷斷續續的男聲從那頭傳來,聲音略有些嘶啞。
“我沒和你說清楚麼?”蒼欲從容的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我無聊了。你不是我男朋友了。”蒼欲輕輕一白眼準備合上手機。可以算說獨自一人生活到大的她不懂愛,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罷了,或是,根本沒經歷過喜歡那種感覺,只能從和男生的不停戀愛中填補自己的空虛。
“怎麼能……你這是玩弄感情!……”男生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裡穿透出來。
蒼欲慢吞吞的舉起手機,她眼神微眯,頓時一陣高壓感灼灼逼來,“你忘了,我的熱度只有十五天。還有,感情是什麼?你和他們一樣,我沒在你們身上有感到一絲絲的動心。就這樣——”蒼欲從容掐斷電話,嘴角一挑,隱隱露出一絲貪婪的笑意。
“沫末,走嗎?”蒼欲不耐煩的倚在她房門外。從沫末說起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
過了半天裡面沒動靜,蒼欲呼了口氣,明瞭了。沫末大概又忘了時間了,每次都是這樣,沒時間概念。
“那等你好了再來叫我吧。”蒼欲轉身走開了,裡面漸漸傳來沫末一聲響應。
沫末是最善變的,就連她在的樂隊也快被傳染了。
蒼欲悠哉的扶上樓,睏意已經沒了,不由得走進浴室裡去。輕盈的把髮絲挽起來,緩緩邁進浴池裡,隨著水聲沉下。她津津樂道的撥弄起那些花瓣來,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