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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海怔愣。花君繼續流淚,她握住了葉海的手,哽咽,“葉海,你是不是以為,那一日,你晚來半刻,趙警官便要被我指間的毒針刺破喉嚨?”葉海無言以對。花君微笑,眼中飽滿的淚因了這細緻的面部表情,而紛紛墜落,她說:“我希望你活著,又怎麼會扼殺你生的希望?葉海,或許你已發現,或許你還沒有察覺,趙警官,於你,或許會是另一個希望,我期盼著你的內心選擇了他,將他種植,養護,我希望他的存在可以戰勝你心底的怯懦,將生維繫。”葉海忽然有了落淚的衝動。花君揩掉眼淚,收斂內心的哭泣,抽動了呼吸,細細地微笑,她說:“葉海,我聽著你們的故事長大,葉忘、葉海、葉淨和葉賢,你們折斷的每一枝樹枝,你們挖過的每一個陷阱,你們探險過的每一條小河,你們所經歷的每一件小事,漂洋過海,成為我睡前最動聽的傳奇,我渴望與你們相見,你們是我童年童話裡的兄長,我愛你們,我希望你們快樂幸福。”葉海傾身,張開雙臂將眼前的女孩緊緊護入懷中,他艱難地吞嚥著喉中的苦澀,“花君,我不知道你是否聽過這個故事,我們,葉忘哥、葉賢、葉淨和我,我們一直渴望,能有一個聰慧、敏感、機智、可愛的妹妹,我們可以陪伴她成長,作為她的騎士,為她蒐集全世界最柔軟的小熊,替她憂心芭比娃娃的裙子,每一個接近她的男孩,我們都要一一審訊,我們要讓她成為最美麗的新娘,舉世矚目。”葉海親親花君的臉頰,笑,“我要告訴他們,現在,我找到了我們的公主。”花君靠在葉海的肩頭,淚水灼燙了眼眶,洶湧流下。葉海輕輕拍打花君的背,聽著女孩在自己耳邊哽咽的啜泣,她說:“葉海,你走吧,離開這裡。”葉海詫異,問道:“去哪?”花君閉上眼,臉頰埋入葉海的肩窩,低聲抽泣著,“回到你的愛心樹身邊,回家。”☆、花君番外花君番外——花君的秘密花君站在陽臺,上半身傾覆而出,張望著小街盡頭的拐角,身後滯重的腳步緩慢響起,花君沒有回頭,這聲響的熟悉感,是用共處的短暫一生交換而得。阿爸攏緊外套的領口,儘管是夏天,夜的風,依舊清冷而強勢,他站在花君身後,暗黃的臉色上有戲謔的笑意,他問:“他就要來了,你高興嗎?”花君收回上半身,挺直她的小小脊背,靈動的眼在午夜的月光下,快樂而滿足,她笑:“阿爸,我等這天等了這樣久,他們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終於要來到我的身邊,可是我不是公主,怎麼辦?”阿爸笑,“王子要的不一定是公主。”花君眨眨眼,偷笑,“阿爸,你可知道,王子和公主那是永世的浪漫童話,而王子與騎士卻可以譜寫出一則驚天動地的征伐傳奇。”阿爸學著花君的模樣眨眨眼,愉悅的眼湊近花君的面龐,笑,“那你是要做公主還是騎士?”花君搖頭,目光凝聚在小街的盡頭,輕抿唇角,“阿爸,早在你撿到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已選擇了我的路途,我可以成為優秀的殺手,卻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公主。”阿爸攬住花君瘦小的肩,親暱而溫暖,他說:“女兒,每一個父親都有屬於他的一片領土,在這裡,他是國王,他的女兒,是他的公主。”小街盡頭有光束一閃而過,一輛暗色的小車緩緩駛入小巷,花君嬉笑,“來了!”阿爸探身往下看,笑說:“去吧。”花君想,原來故事裡的王子,真的可以這樣英俊而敏捷,那個握住自己的手笑著入鄉隨俗的男子,像海,沉靜、安寧,他身後的男子,眯縫著眼打量這世外異地,眼裡有困惑,卻沒有不安。花君想起小時候的自己,站在陽臺,從上往下觀望那些玩耍的男孩,想象著夢境裡那四個少年漸漸成長的模樣,彷彿自己不再是孤獨生長的小花,而是擁有了陪伴,點點滴滴,深刻至骨髓。記憶裡的小小女孩趴在粉紅碎花小床上,舉高的左手上是一張輕薄的畫紙,五指纖嫩,卻指指纏繞繃帶,她揚高小臉,望著身邊坐在床上的因疾病而越發瘦削的病態男人,笑得期待,她說:“阿爸,你再告訴我些葉忘哥哥他們的故事,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接受訓練,不要再學習分秒必爭,我只是個孩子,讓我與他們陪伴,讓我感受我的友誼,讓我成長,好不好?阿爸的身體大不如從前,花君明白,這已是末路,無人能拯救的絕望。花君整日整夜地陪伴在阿爸身邊,聽他蜷縮在厚重的被子裡緩緩講述那些年代深遠的故事,關於那些少年熱血的海誓山盟以及一段纏綿悱惻的浪漫情懷,花君時常想,故事依靠講述而存在,那麼,一旦講述者離開,這故事是否已然永恆?她的國王準備遠行,且這征途註定漫漫長路沒有歸處,兩相依靠的國土裡,失去了國王,這國土,還需要公主嗎?葉海曾隱約詢問過阿爸的身體情況,彼時正在給盆花澆水的花君笑了笑,她告訴他,對那一日,她已做好